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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中头疼的拍拍后脑勺:“要,要,老赵放心吧,只管烧你的饭就是了。”

赵大没有让李诚中满意,对于这个老军的不思进取,他很是有些怏怏不乐,但接下来姜苗却给了他一份惊喜。这个同样在贝州一战中立下大功,此刻提拔为队正的亲密战友,此刻送来的是一份忠诚。

“李郎,你看某手下选哪几个人合适?”

姜苗的这个问题等于拱手把甲都右队的人事权让给了李诚中,李诚中起初有些不解:“你已经是队官了,你觉得谁合适你就选谁。”

“李郎,某听你的,某的乙队,你说了算。”姜苗这句赤裸裸的效忠宣言,立刻让李诚中明白过来。有人投靠,当然不能往外推,何况投靠的人是姜苗。他也不客气,就让姜苗把那几个北撤路上划归他手下管理的酉都弟兄招过去,姜苗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着去了。看着姜苗离开的背影,李诚中心里好一阵子舒坦,暗道,莫非是穿越人士的王八之气展现了?

军官架子搭建起来后,平州镇军开始征兵了。刺史府和兵马使府联合发出告示,张贴于平州、马城、石城各处,告示中说,凡是应募平州镇军后,便可得到一份军粮,还可获得榆关内碣石山下的五十亩荒地。短短几日功夫,便有络绎不绝的难民青壮拖家带口赶来应募,家眷们聚集于军营外,眼巴巴的期盼着自家子弟能够顺利的进入平州镇军。

因为赶来应募的人很多,所以征兵进行得十分顺遂,兵员按照强健程度优先补充中营,中营满员后,第一个补充到的就是左营甲都的左队和右队,共分到九十人。这个数字是按照每队四十五人配置的,换句话说,平州镇军允许每队的队官吃掉五名兵卒的空饷。当然,平州镇军的待遇中是没有饷钱的,这意味着李诚中和姜苗都可以获得五名兵卒的那份口粮以及二百五十亩碣石山下名义上的荒地。

将所有征募到的青壮聚集到甲都营前时,李诚中有些失望。这批兵……大大不行啊!李诚中是在卢龙军鼎盛之时从军的,就算加入的只是新立的健卒营,但当时身边的同伴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健卒,就算相对而言比较单薄的姜苗,也要比眼前这些兵强得多。就眼前这几十个人,身材虽弱但也凑合着能用,脸上虽有些菜色,但那是饿的,吃饱了之后相信就能很快恢复,让李诚中失望的是,他在这些兵眼中看到的是卑微和怯懦。当兵的没有兵胆,那还能叫兵吗?那叫羊羔!

李诚中忽然很怀念南征时的日子,那时候他身边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的同伴,那时候他所身处的大军,是一支朝气蓬勃的精锐。

甲都没有都头,只有李诚中和姜苗两个队官,但十个伙长都明白谁是老大,所以都将眼光看向李诚中,等着李诚中训话。李诚中回忆着以前在部队当兵时连长训话时表情和神态,照搬了一番老连长的训话内容。他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却只看到新兵们面面相觑的茫然眼神,明白自己的训话没有起到效果,他不禁有些泄气,便讪讪的让大伙儿回舍歇息。

整训!一定要整训!本想过回“连长”瘾头却终告失败的李诚中憋了口气,回到自家军帐中,开始琢磨起训练这批兔崽子的方法。体能、纪律、队列通通要练!他冥思苦想着当年被部队折磨的一应经历,开始闭门写起了训练大纲。

一夜之后,这份漏洞百出的训练大纲被捣鼓了出来,当李诚中打算进一步修改增益时,却被紧急召到了中军,同行的还有姜苗。

中军衙堂就在大营偏西的位置,紧邻西校场,衙堂房子不多,一溜平楼围城一个小院。兵马使另有住所,位于平州城内,但周知裕家眷都在幽州,此刻又当募军之时,诸事纷乱,便一直住在这里。

李诚中和姜苗随赵在礼进了正堂后,就见堂上坐着两人,正是平州刺史张在吉和兵马使周知裕。张在吉身后还站立一个年轻儒生,正在和周知裕说着什么。一见李诚中和姜苗进来,周知裕随手一指,让两人坐了,便道:“李陪戎、姜陪戎,如今有紧急军务,你们且听一下。”张在吉向身后的儒生示意,那儒生便将事情向李诚中又说了一遍。原来就在两日前,契丹游骑破了榆关!

榆关一直是平州备边的重要关口,一道长墙将关内关外分作两边,可以说关系着平州地方的安稳。把守的虽然是南征后留下的几十个老弱镇兵,但一则城墙坚固,二则关外胡骑不擅攻城,向来只有骚扰之忧,而无丢失之虞,却不知此番怎么就被契丹人攻破了。契丹人破关后大肆劫掠了一番,才退出关外,这可是近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