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好，看着就贵气，可以试一试。

可诸野嗫嚅一句，还是忍不住道：“这么白的衣服，很容易弄脏吧。”

谢深玄：“弄脏换一件便是。”

诸野：“……”

谢深玄对他笑，道：“换来给我看看。”

诸野：“……”

诸野认了。

他拒绝不了谢深玄的请求，特别是当谢深玄这般笑着对他说话时，无论谢深玄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他只能点头，而后心情沉重从谢深玄手中结果那身衣服，问：“我现在……”

谢深玄笑吟吟道：“你去屏风后换便好。”

诸野：“……”

诸野沉重点了点头，往后到那屏风之后，却仍旧有些难抑心中的紧张。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却忍不住想，他此刻在谢深玄屋内，而谢深玄平日自然也都是在此处更衣的。

他虽告诉自己应当心无旁骛，可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四处打量，这后面被收拾得颇为干净，可屏风一侧却搭了两件单衣，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收拾的下人忘记了。

诸野解开衣上系带，将谢深玄方才选中的那衣服披上，哪怕心中万千忍耐，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朝那搭在一旁的单衣飘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此举实在失礼，因而只是瞥上一眼，便匆匆将目光收了回来，可也只要这一眼，他便已发觉那大概是昨日谢深玄穿在外袍内侧的衣服，那衣上的暗纹很是相似，虽并非是谢深玄的贴身衣物，可也绝不会直接单穿着这衣服在外人面前出现。

诸野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思路扯回来，而后将衣服系好了，再摆出一副同往常一般的模样，跨步走了出去。

谢深玄坐在外边的太师椅上，见他出来，倒像是眼前一亮，显是极为惊喜，唇边更是多了一分笑意，道：“好看。”

诸野：“……”

诸野觉得很奇怪。

今日谢深玄夸他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一些，与平日实在不同，他自己都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有些繁琐，若真要与人打斗，应当会行动不便，可在京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同人打斗的时候，反正……反正谢深玄喜欢，那他平日里多穿一穿，显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深玄又让高伯拿了一身衣服，这件仍是黑衣，以银边为饰，衣摆上以银线绣了白鹤，看起来颇为华贵，哪怕仍是劲装，却让诸野有了一种这衣服穿不起的感觉，他让诸野再去试一试，而后又转过身，在高伯拿来的那堆衣服中挑拣起来。

待诸野连试了数套衣服，谢深玄却每一件都觉得很满意，他嘴上说着不会将这些衣服全留下来，到最后还是全都让诸野收了起来，一面还要同诸野道：“是衣服挑人，我也没办法。”

诸野：“……”

诸野又一次对谢深玄所说的话进行了转换，衣服挑人，谢深玄又觉得每件衣服都好看，那岂不是就是说……在谢深玄眼中，是因为他生得好看，所以谢深玄才觉得每件衣服都好看。

他今日听了太多谢深玄夸他的话，整个人晕晕乎乎，倒像飘在云雾之中，谢深玄再多说几句，诸野便真的沉默着将那几件衣服收下了，而后便带着那些衣服，被谢深玄劝回去歇息，反正高伯已新为他准备了间屋子，就在谢深玄的房间近旁，一切都很令他满意，直到回到屋中时，他才猛地恍惚想起——

好奇怪，今日早些时候，谢深玄明明还是很不开心的。

-

谢深玄有些累了。

今日拖到此时，他还未用过晚膳，正打算去吃些东西，却见高伯仍用那种满带着笑意的神色看着他，谢深玄不由又一顿，心中已大致明白了高伯想要做些什么，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少爷，我想着您好像也许久没买衣服了。”高伯乐呵呵说道，“就干脆也为您挑了几套衣服。”

谢深玄一怔，道：“这倒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