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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酷回价,“一千两。”

“四千两。”

“不可能。”

魏全缨在心中算了算,一千两银子完全够自己建好自己的小院子还有余钱置办家具,觉得这样也能接受,便爽快的点了头。

“一千银子也可以,但是之前所欠的债务要一笔勾销。”

一人各退一步,顾月照同意,当场就拿了借条撕掉。

不管用的什么方法,花醉的方子如今的确是在自己手中。

贺云归看见那如白杨般站在雨中的女郎,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粉衣女郎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扶着跑歪了发髻,从长街奔来。女郎长得极美,因为刚运动完,她脸上泛起微微的红,胸脯也因为气喘微微起伏,说话间微微打着颤,她说,多谢郎君仗义出手制服贼人。

他从小随师傅娘亲在山中长大,所见过的女郎除了娘亲便只有山下几位大娘,她们无疑是豪爽精明的,一些小事小利总能让她们抢翻天,每每遇见,尖利的声音总吵得他耳朵疼,所以他自小只爱和话不太多的师傅待在一处。

待娘亲和师傅故去,他辞别西丘山的乡亲们入世还恩情,所见的女郎又有不同,南方的温婉,北地的端庄,但不论南北,乡里还是城中,他都从未见有那位女郎能拎着裙子苦追盗贼半个城的,所以当时他赞她大义并非是场面之词。

美貌又有义气的女郎总是格外令人注意的,贺云归自小便是极其清醒之人,他心中知道,在那一刻钟,自己那永远飘忽的注意力定格在了这位陌生的女郎身上,他对其并不觉得反感,甚至觉得很是新奇。

只是他还未体味多久那种新奇的感受,这位来去都如风的顾女郎便带着人走了。

余槐城是个从踏入便能感觉它与众不同的城池,整个大齐包括京城在内的城池浑身都透露着一股腐朽陈烂的味道,它们陷在淤泥中而不自知,它们的主人没有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走上一条不归路,只一昧沉浸在纸醉金迷中和黑暗一起沉沦。

但余槐城却不同,它便如它的新主人般有笑声有挣扎出淤泥的勇气,也有新生的希望。

在腐朽沉闷中活得太久的人,总是眷念难得的光明,所以他们决定在此小住几日。

魏七和这位女郎说第一句话时,他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肖鹤寻口中的女反贼,当朝状元背叛朝廷另觅的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