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左云庭关了灯。

骆径摸出手机,打开论坛,首页飘红的帖子仍是方才那个,他的指腹摩挲了下屏幕边缘,点进去。

视频无声的播放。

骆径对出了他每一句口型。

不管他说什么,语气都是平淡的,面上微微带笑,既不耻辱也不恼怒,更不是崩溃之下的爆发,就好像……

好像一个……旁观者?

这会是原来那个废物能做到的吗?

这个人,前所未有的有意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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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鸣涧失眠到天亮才睡着,他是被那位病好的舍友叫醒的。

郑千帆戴上了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黑方框眼镜,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腼腆,说话透着股古代文人特有的秀气,“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

常鸣涧:“那个啊……没事,药我丢你桌上了,实在不行请假去医院输液吧。”

洗漱完,他拎上书包去了教室。

班上的氛围很明显在他进去时一顿,各色视线从四处投过来。

拿水管冲了他们一节课,成功把自己冲成众矢之的,常鸣涧把书包丢座位上。

早自习还是班主任的课。

饶萱脸色很差,想必昨晚上也没睡好。

常鸣涧来的路上听说了,饶萱的处罚已经下来,扣除三个月工资、奖金,接下来一整年的教师评奖评级都与她无关,甚至搞不好还会把她从班主任的位置撸下来,而她原本同时在带的高一班级,也已经停课。

华骆和普通学校不一样,老师除了每个月的死工资,每上一节课都会有提成,带的班级多、课程多,算下来就会是一笔不小的款项。

平白损失了这么多钱,饶萱的脸色能好才怪。

因此她一来,目光就死死钉在了常鸣涧身上,显然已经恨透了这个学生。

常鸣涧没打理她,打个盹的功夫,就被她点名让滚出去。

他昏昏沉沉的,脚步一转去了天台。

他在原世界,上学时就常常跑去天台或是无人的阶梯教室打瞌睡,昏沉中下意识就过去了。

谁知华骆的天台没有锁,直接推门就可以进去。

常鸣涧找了个背光的地方,靠着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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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弟……小学弟?”

常鸣涧半梦半醒睁开了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把他吓了一跳,本能往后蹦。

左云庭伸出去的手还停在空中,也不尴尬,笑眯眯的收回手,打了个招呼。

“嗨。”

常鸣涧一脸茫然,下意识道“……嗨?”

左云庭有双狐狸眼,笑起来眼尾狭长,看着不太像什么好人,偏生五官生得白净俊郎,硬生生从阴森扭转成了阳光,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他面带关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对陌生人都能这么关心,不亏是众人心中的白月光。

常鸣涧一直觉得,他不像劳什子白月光,非要比喻,也该是灿烂的小太阳,笑起来暖心又贴切。

笑的他都不好意思说原因了。

说他是因为上课打瞌睡,所以才被赶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