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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畏之不说话了,那强撑出来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知道温宪说的是实话,这个男人太了解他了,尽管他们伤透了他的 心,尽管他们遗弃了他,但他依然无法看着他们去死,那是他血缘上的父亲,是他过去存在的证明,甚至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依然如此 。

见他沉默,温宪再次警告道:“若你乖乖的,我自然能保他们平安无忧,若你起了其他心思,你也知道我如今的性子,在做那些事前 最好想想,你能不能承受的了那么做的后果。”

他说完松开手,过大的力道将汪畏之手腕捏的青紫,见卧在床上的少年终于歇了折腾的 心思,他这才转过身走到门口吩咐道:“再去端碗药来,看着他喝下去,若他还不肯喝,就给我灌进去。”

说完撇了眼床上的汪畏之, 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大步离开了这里。

汪畏之愣愣的趴在床铺上,他的视线没有落到具定的焦点,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游移着。

他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他只觉得似乎所有出路都被堵死,将他困在了原地。

很快仆从们重新端了 药进来,他看着那乌漆麻黑的药汁,本不想喝,可徒劳的反抗恐怕只会换来更加暴力的镇压,索性端起来一口饮尽,似乎也不觉得这药有什 么苦的了。

他将药碗放回去,想着这进京来前前后后的事,突然眼眶烫的厉害,他将脸埋进柔软的枕被间,连日来的突变终于在这一刻 将他压垮,他埋进去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可也盖不住传来低沉的哽咽声,他维持着这个动作足足两个时辰,在抬头时,已然整理好了情 绪,汪畏之似乎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般,从原先纯澈活泼的少年变成了青涩沉静的模样。

这伤创口太大,他这一躺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 能下床,每日汤药都会准时送到他面前,而如今的汪畏之已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将它一饮而尽。

他后背伤口虽然愈合,可那留下的狰狞疤 痕却爬满他整个背脊,看上去实在可怖的很。

而这半个多月来,温宪也只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看看他的伤便离开,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

府中消息闭塞,除了几名日常进出的仆从,倒也没什么人来,汪畏之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出去走走。

再经过温宪那一番威 胁后,他已经妥协,但似乎温宪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未走出小院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下。

“我只是出去走走也不行?”,汪畏之看了 眼拦在身前的人。

两名侍卫没有太多情绪,“主上吩咐过,汪公子不能离开这里。”

“我不是要离开,只是闷了想要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