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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传话的小宫女退下。

殿内只有楚堇和常儿两人了,她便也不藏着掖着,叹了口气,直白的说起心中烦忧:“我与太子面都未见过几回,如今醒来他竟已是我夫君……这要我如何面对?”

常儿跟着主子蹙眉,却是也无他法,只得劝她想开些,道事已至此,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虽说嫁的匆忙了些,可姻缘却是羡煞旁人的。

虽说是这么个理儿,但区区几句劝慰也不能立时就让楚堇坦然面对,不过最后一句她却是极为认同的。

这门亲事,的确是不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就比如那个姚嘉玥,什么招儿都使了,恨不得搬个枕头来自荐枕席!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因着她之前太过上赶着的作为,名噪京城,如今只怕想说个对等的人家都难了。

适才常儿也曾提及,京辅人士如今都看姚家千金似个笑话,太子殿下宁可娶个人事不省的木头美人,也不肯纳她呢!

虽一时不能让姚嘉玥为毒害自己而受到惩罚,但想到她也承受了诸多奚落与讥嘲,楚堇总算也解气了一点。

不过她无意又觑到一眼窗外,见暮色已迅速四合,时间又过去了很多……

其实此时正惆怅日短的,倒也不只楚堇一人。养性斋阁楼上,李玄枡也正凭窗远眺。

今晚清风明月,寒温适中,满庭春花不败,夏花灿烂,正是一年里春夏交接的好时气。可是如此盛景,却无法令他心情纾解。

倒并非有什么难抉择的政务,而是想到今晚在哪里过夜,他就无比头疼。

“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太子妃昏迷,宫人值守殿外,他睡上几晚弥勒榻也没什么人知道。可如今太子妃醒来,他堂堂太子若再睡弥勒榻,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可是让他睡床……看楚家那丫头今日醒来后的反应,对于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这件事,似乎也没多少欣喜与感恩。

一国储君,相貌堂堂,文才斐然。从来都是京华淑女们趋之若鹜,如今怎么就好似是趁人之危强虏良家女的豪富一样?

想到楚家那丫头醒来后大约是如何想他的,李玄枡便气的牙痒!当初他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怎么就这么鲁莽这么冲动?她今日倒是有句话说对了,他身为太子,若只是出于怜悯才想帮她拒掉一门不妥当的亲事,一道口谕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