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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可床上的人还是未见半点儿反应。

孙氏眼巴巴的望向老太医,老太医上前号脉,之后辄施针砭,细细端看。之后笃定道:“毒性确乎在驱散减弱, 然三种剧毒来势汹猛, 实乃老夫宫中多年也未曾见过之奇事。若想彻底驱散体内余毒,非一朝一夕之功,伯爷和夫人无需太过焦急, 就按这方子服上三日, 三日后老夫再来为令千金施针。”

之后又细细叮嘱了这三日的注意事项,之后老太医便拱手作辞。

伯爷与夫人亲自将人送至门外,再三谢过, 并安排了马车。车上除了载着老太医,还装着诸多作酬谢之用的金银财帛。

这药方一吃便是三日,孙氏夜夜都要守在楚堇榻前, 直到白日才回房小歇上两个时辰。

那日太医虽言毒性已减弱,但之后也说了这些剧毒之物,便是有所消弱也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直至三日余毒尽排后,他再施针,才能确保不再有性命之忧。

换言之,这三日是楚堇的关键。

而伯爷每日照例去户部应个卯,但凡无要事急事,便立马打道回府。他如今担忧的不只有女儿,还有夜夜熬度着的孙氏。上了年纪,精神气儿怕是要撑不住。

这几日来孙氏也不再奢盼楚堇立马醒来,只盼着她能顺利度过去这三日,莫被余毒索了命去。

先时太医说过,三种毒物彼此制衡,才保得暂时平安。眼下孙氏就怕这驱毒的方子万一先驱走了其中两种,余下一种无可制衡了,是不是就要发作?

伯爷也不通医理,却知除此之外也没旁的更好的法子,于是便扯了谎来安夫人的心,告诉她白日里已求问过太医,断乎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如此,孙氏才安下心来,若不然,连这两三个时辰也是睡不踏实的。

很快到了第四日,老太医再次登门,行过望闻问切流程后,便开始施针。这回施针倒非为了排除余毒,而是之前为防毒物侵害脏腑,暂时封了楚堇的几处穴位,如今余毒尽排,穴位也可得解。

施完针后,太医又开了些养心蓄力的温补方子,之后又叮嘱一番才行告退。

送走太医,伯爷回房见守在床畔的夫人身子微晃,连忙上前扶住,略带着气道:“夫人又是整整一夜未阖眼。如今天大亮了,你速速回房歇息,这里自有人盯着。”

说罢,便将孙氏架起。孙氏却不依,手一推挣扎开来,重又坐回床畔,也气乎乎的道:“方才你没听太医说,今日解了经脉,小堇随时会醒!”

说到这儿,她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接着道:“我这做娘的没陪她学说话,也没陪她学走路,堂堂一个伯府千金,却在别人屋檐下长大……如今她病着了,我总要陪她睁眼,让她见到的头一个人是我这个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