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莫名安静了下来,少年浑身都湿透了,抱着自己的桌椅,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了教室,晶莹的小水珠绵延不绝沿着他蓝白相间的薄款校服外套滑落,那声音莫名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江棠是不需要维持原主人设,但也不好突然崩人设热心帮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薛沉一声不吭地弯着腰将桌椅放回自己的位置。

这时,徐扬这个炮灰却又开始作死了,他一脚踩在了薛沉湿漉漉的凳子上,语气充满了挑衅的恶意:“你敢搬回来,我就敢继续扔!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来上学的,柳水街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薛沉的动作一顿,缓缓地站直了身体,看了徐扬一眼,那眼睛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好像高傲得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又好像是对于周遭的恶意已经麻木到无动于衷。

徐扬被他看得莫名心生怯意,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却又忽然满腔怒火,推了他一把,对方却纹丝不动,连目光也是淡淡的,好像他是个跳梁小丑似的。

他恼羞成怒:“薛沉!你要是还想在这个班里,就识趣点儿自己搬到垃圾角去!”他冷笑一声,“施然的同桌可不是什么脏东西都能做的!”

林施然没说话,模样柔弱无辜。

薛沉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江棠感觉出他是想揍人了,还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不是因为他想做林施然的同桌,而是因为他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读书的,他从入校开始就保持着全校第一的成绩,用眼过度近视很严重,又舍不得钱配眼镜,所以只能坐在前面的位置。

徐扬看他总算不是那副气人的死样子了,越发来了劲儿,将脸凑上去,贱兮兮地说:“来,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奖学金不要了?书也别读了?想赔医药费了?”

薛沉的身体紧绷着,握紧了拳头,眼神如锋锐见血的尖刀。

“啪”的一声,徐扬的脑袋忽然被一个质地精良的书包给击中了,他痛哼了一声:“卧槽,打他啊,秦殊你打我干嘛?”

教室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同学们纷纷看向从不管闲事的高岭之花。

江棠将自己落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灰:“不好意思,手滑。”

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