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三月份天一暖,麦苗上的虫卵没被雪冻死, 也还得打农药除虫。

猫冬的农闲也就年前年后俩月功夫,公社里这阵子频频给各大队开会,让大队里做好年后的安排。

可这时候化肥和农药金贵,不但价格高,还总抢不着,化肥还能用农家肥代替, 除虫的农药可用的法子太少。

别看这会儿不用下地了,各大队里的生产大队长也都火急火燎的, 见天往公社跑。

温九凤去供销社上班,好几回碰见自家大伯骑着自行车一大早去公社,愁眉苦脸的。

见着了肯定得捎她一程,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路上能听大伯叹八百回气。

温九凤也有些担心,问大伯,“要是公社里农药不足,县城里农管所能不能有呀?”

“这咱哪知道啊,那农管所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回头再不行就让你三丫姐去县城找你姐问问看。”温老大也想过这一茬。

温九凤在大伯自行车后座用棉手套捂着脸,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季天泽来。

要是他,肯定有法子吧?他不是在县城认识人?

但温九凤想了想,抿着唇没跟大伯提这一茬,季天泽既然没主动出来说,说不定就是没办法。

她不能给人家找事儿,省得又是说不清的牵扯。

自打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给了他五瓶高粱酒,她这几个月没咋休息,俩人再也没碰上面。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远远瞧见人影儿她先变道,季天泽也没再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