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哭得伤心,纪嬷嬷给他擦眼泪,劝慰他。

也只有黄连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要叹气。

黄连后来就走了,走前道:“叫祁小郎君别太难过,过几日恐怕要降温,我再来一趟,熬些预防风寒的汤药吃。”

“多谢黄大夫。”纪嬷嬷感谢着,将人送出园子。

黄连果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祁知年自是一直憋闷在心中。

祁淮确实每天都给他写信,信中给他讲途中的风景趣事,他看着信的时候忍不住便要笑,笑过又是满心怅然。

人确实是很奇怪的,他一方面知道祁淮很爱自己,能够包容任何模样的自己。

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太爱祁淮,太怕祁淮会嫌弃自己。

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改变心态,也在嫌弃自己,或者说,也不是嫌弃,而是源于对未知的害怕。

男子生子,闻所未闻,他真的太怕了。

怕到他只想把自己包成一个球,缩在里面,不敢叫任何人靠近。

祁知年伤心归伤心,嗜睡却已是本能,且他一边厌恶嫌弃自己,一边又不舍得伤害肚子里的小宝宝,再难过也要吃饭,更何况,他即便这样难受,胃口竟还是那样好。

这或许也是祁知年如今唯一庆幸的事。

晚上洗澡时,他站在浴桶中,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并不明显,但是仔细去看,确实有一点点的凸起,祁知年有些厌恶,却又本能地忍不住用手去轻轻地摸了摸。

良久之后,他叹了气,在浴桶小心翼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