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流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来。

他的语气是轻快的,他的态度是舒朗的, 他眉眼间满是温和和暖意。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赤松流, 他仿佛听到了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带着暖意的灯光打下来,为赤松流的黑色碎发蒙上一层淡淡的光,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格外明亮,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他说到嫌弃之处,还不断摆手,生动极了。

太宰治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这笑容很淡,却极为真实。

他渐渐地听得入神,似乎也跟着赤松流一起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在那泥泞干涸的松针林里,在十多年前青涩稚嫩的时光中,遇到了一个叫费奥多尔的人。

那是属于赤松流的过去,太宰治想要知道的故事。

“……被煽动的饥饿流民们杀了那个老人,夺走了他储藏的食物,费佳问我,你们两个都信奉神明,可在苦难和死亡到来时,并不曾见到有神降临。”

“我说,真正的神明并非因人类的信仰存在,而是人类依靠神明而活。”

“这个世界是无限的,有太多太多人类未知的东西,人类在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时会陷入疯狂,但将这一切不可理喻都推给神明,那人类就能活下去了。”

“费佳说,那样的神明不是神明,只是人心的魔鬼罢了。”

“……我赞同他的意见,说你说的对,然后他邀请我成为他的伙伴。”

“我同意了,正好钟塔侍从追了过来,我就将他卖给钟塔侍从了。”

“纵然人心有魔鬼,但人心也有神明,我们可以接纳魔鬼,但不能无视甚至诋毁神明。”

赤松流语气温和极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切予以我的善意,我都会珍重保护,我不会忘记那个老人被分尸的样子,我也不会原谅费佳。”

“我只觉得钟塔侍从太蠢了,居然没看清他的真面目,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