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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妩有意回避赵栩的眼神,去到离他最远的末位坐下。赵栩今日原也没有莺莺燕燕的那些心思,见青妩还是疏离着他,便也未再多言。

大堂内气氛冷到了冰点,青妩也越加笃定了先前的猜测,她看得出赵家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只等容小娘母女出现。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余氏派去请容小娘母女的郑嫲嫲终于回来了,这期间赵夫人已不知急的跺脚催促了多少回。

然而郑嫲嫲却是独自回来的,面色悻悻的急步走到余氏身旁,怨道:“夫人,老奴只说您请她们娘俩前厅问话,那容小娘就赖在床上拿被子捂了头脸硬说自己病了,死活不肯来!二小姐房里更是直接拴了门,怎么敲都不答话。”

“瞧瞧!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分明就是认了那腌臜行径!”赵夫人气的指着西北方向骂,手直哆嗦,眼下她也顾不上什么官眷的端雅,只一心要为女儿讨个说法。听闻那容小娘不肯来,立马就要撸了袖子亲自去揪!

余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拦住,大声吩咐郑嫲嫲再去一回!这回带着府里的婆子和护院儿去,不下床的从床上拽下来,不开门的将门直接撞烂!便是捆也要将两人给捆来。

有了余氏的通力配合,赵夫人心理多少好受一些,被余氏劝着回了厅堂落坐。过了不多会儿,郑嫲嫲等人果然带着容小娘娘俩过来了。

昨晚宋紫姝见赵莹发作,心里便知闯下大祸,回来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实情给容小娘说了。容小娘原本还抱有希望此事查不出来,可今日一早就听到下人们说赵家气势汹汹的上了门,心中立马有了数,于是躲在蔷薇院死活不肯出。最后见下人们动了真格要捆她,才打消了逃避的心思。自知躲不过,只得下床拢了拢头发,尽量体面的来了。

这等损人名节的龌龊事并非妇人间的寻常口角,赵夫人自是不能容忍,只见那娘俩一进屋,就立马从椅子里弹起,大步上前“啪”一巴掌扇在了宋紫姝的脸上!

宋紫姝一手捂着脸,只觉火辣辣的疼。不只被打的那一侧脸颊,身上被赵夫人眼刀子划过的每一寸都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赵栩,见他目似剑光冷冰冰的投过来,吓的立马将头垂下。

她知道这个自己打小爱慕的男人,此时已是恨透了她。

看出女儿缴械投降的态度,容小娘不甘,心想着哪怕赵家现在认定了事是紫姝做的,可这种事只要抓不到现形便不能算是定罪。容小娘上前抱住女儿,边心疼的帮她揉脸,边扭头对着赵夫人哭道:“夫人盛怒之下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奴家虽不知小女在外做了何等错事,可即便是再大的罪过也要先问个来龙去脉不是?便是杀人放火的买卖,到了官府还要讲求个人证物证。何况赵宋两家还是要做姻亲的,如何连个辩白的机会也不给就行私刑?”

“私刑?我不过才打你女儿一巴掌你就在这哭哭啼啼,可我女儿被她下了那种下九流的药,险些坏了名节!你如今倒会说两家是要结姻亲的,昨晚行那龌龊手段时怎的不想想这些?”

冲着容小娘骂了几句,赵夫人更加来气的转向宋紫姝,捏着帕子的手指点着她的脸,近乎点到鼻尖儿,大声斥问:“我家莹儿同你也算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手帕交,到底是哪里结了这么大的怨,竟让你个未出阁的丫头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去糟践?!”

先前宋紫姝确实是被那进门的一巴掌打得怂了,可方才娘亲说的对,便是杀人的罪过也得拿出罪证来方可判定。虽然赵夫人心里认定了是她做的,但急成这样却也始终只是空口白话,只要拿不出证据她便可以咬死了不认。

想到这里,宋紫姝也不再心虚的垂着头,她强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边流泪边狡辩:“赵伯母,姝儿到现在都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不如您先静下心来慢……”

还不待她的辩白之辞说完,“啪”一声响,一个瓶子被赵夫人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