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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文璟会来看她吗?她见了他又害怕怎么办?他要是问她那时为何冲过去为他挡剑,她该怎么回答?他要是再问她刺客长什么样子,她是说没看清好呢,还是乱编一通撇清父亲?

谎话好编,可能骗过言文璟的谎话不好编。

正胡乱琢磨着,那婢女回来了。说天色已晚世子不便过来,待天亮再来探望,一并有些话要问她。宋青妩心下慌乱,借口累了先让婢女退下,自己则坐在床上思来想去,久久不能平静。

她要不要趁夜逃呢?如今言闻璟不知她的身份,她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逃了,便也无需现担心明日答话露馅。反正如今该做的事她都已做完了,说多错多,再继续与言闻璟周旋下去没什么必要。

想到这里,宋青妩摸了摸自己伤处,想感觉一下是否能撑住过会儿逃跑的折腾。她知自己挨那一刀时穿了金丝软甲,不会伤得太深,然而这一按,还是疼的她“嘶~”了一声。

平喘几口后她又掀开被子看小腿上的伤,发现被狼咬过的地方也被大夫重新包扎过了。

检查完自己所有伤势,宋青妩一咬牙将腿迈下了床,趿上鞋子,又随手取了件斗篷披上,打算先去院子里探查一圈。

夜色苍茫,月光如练。

兰亭中,言闻璟从莲花温碗里取出烫好的一壶酒,缓缓倒入青瓷杯中,满饮了一杯。浓香入喉,甚是愉爽,似是连带白日遭人暗算的那点晦气也一并扫去。

这时他的贴身侍卫魏友急步走过来,先行一礼,而后面色讪然道:“世子,最后一个刺客也……属下办事不利。”

今日带回的刺客他们逐一拷问,奈何一个个嘴巴严得要死,一但寻着机会便咬舌自尽,终日审下来竟是毫无收获。

属下一脸愧疚,言闻璟却是面色无波的又斟了一杯酒,端至鼻尖儿下细细品闻,随口说道:“罢了,那些都是死士,便是带回东厂也很难撬出什么,再从别处着手查吧。”

“别处?”魏友疑惑的抬头请示。

言闻璟将杯中之物饮尽,放下青瓷杯,习惯性的抬手在玉冠一侧的垂缨捋了下。指间玉珠流走,发出湿润光泽,与扳指碰撞时有璁珑脆响。

他忽地目光一黯:“把军中所有懂爆笛的人名列出来。”

“是!”魏友这才醍醐灌顶般清醒,是啊,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是猪脑子么,居然还得靠世子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