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因为所谓避嫌,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产生让嬴煦不悦的可能性。

他喜欢的姑娘生来高贵,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她的一生,本就该永远无忧无虑下去。

可是……

可是她却被害死了。

每每想起这一点,谢景琛的心中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如果那个时候他在金陵,如果他能够让人随时随地的刺探着皇帝的动态,如果他早一点的知道皇帝移情别恋……嬴煦一定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她被谢六打入冷宫的日子该有多难过啊?她那么爱美,对吃食那么挑剔……

谢景琛完全的不敢想象嬴煦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即便根据消息那只是短短的几天时日。

……废元后,嬴煦死,与册封新后,前后所间隔的时间也不过几日。

再一次想起前世之事,那只放在药碗上的手不由得青筋迸起。

不过好在上天心疼嬴煦,给了他一切“如果”的可能。

而后谢景琛深呼一口气,压抑下去自己的情绪,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你觉得,阿煦对下人的那些要求,合理否?”

听闻这句,裴行舟顿时妙语连珠,一连串的反问回去,“这个问题就有点广了,你说的是大小姐冬日里非要人凿开冰面下河给她捞鱼,还是初夏时想看雪让人给她弄出雪人,又或者是心血来潮一定要人给她摘月亮,不摘就是不疼她了……”

旋即在那双漆黑幽深目光之下,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话音一转,非常懂事儿道:“当然啦,虽然有的时候大小姐的要求的确是非人力所能及,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麻烦是麻烦了些许,但都再合理不过了。”

“宫中也好府中也罢,那些下人入门之前签的本就是卖身契,卖的就是命,合该给主人家当牛做马,应了那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