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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寡妇不就行了?寡妇可以嫁人,大康律法都鼓励寡妇再嫁!”

夏淳旧话重提,少傅当即气了个仰倒。他没想到夏淳竟然真打着嫁人的主意:“你休想!我还没死呢,你算哪门子的寡妇?!还嫁人?你要嫁给谁?有我周卿玉在一天,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娶你,你能嫁给谁!!”

夏淳寸步不让:“我不会入府为妾。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少傅应当懂这个道理。”

“你!”少傅喉咙一滞。

他看着夏淳,夏淳也冷冷注视着他。

那双从来狡黠多变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看样子,夏淳似乎没有妥协低头的意识。这混账从来嬉皮笑脸能屈能伸的没个正形儿,周卿玉从未想过她不愿回府会是这个原因。

烛光下少傅的眸光摇得细碎,突然沉默了。

事实上,依周卿玉的出身,便是杨秀娥委身给他当妾也是使得的。夏淳作为曾经杨秀娥的下人,杨家的家奴,提到妾位已然是周卿玉对她格外怜爱。

夏淳如今如此抗拒做妾,换言之想做他的妻,完全是痴心妄想。周家不会允许,周卿玉自己对夏淳的感情也没深到非她不可的程度。但这种话说出口未免伤人自尊。少傅虽说不在意自己言辞冷酷,此时对着夏淳却说不出口。

周卿玉沉默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懂,夏淳自然也懂:“我不会回周家,就这样吧。”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端着温水的宋嬷嬷呆立在门外,小彩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两人从没想过夏淳竟有如此大野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周卿玉脸色铁青地扔了笔,携着一身怒火大步离开了夏府。

那男人负气离开,夏淳面上无所谓,夜里卧榻之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誓不为妾的话说出口,若昧着良心说她心里没有万分之一的期盼,那完全是自欺欺人。不过周卿玉的反应也在夏淳的意料之中,所以失望也称不上,顶多心里有点难过而已。

说到底,她还是喜欢周卿玉这个男人,否则发现这个孩子的当时她就一碗药打了。至今没下手,不过是这个孩子是周卿玉的。

翻来覆去半宿没睡着,夏淳却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这辈子她不会跟周卿玉回周家,肚里这个孩子又不想打掉,那就的好好想个办法挣点家业。毕竟看样子她跟周卿玉已经闹掰了,依照周卿玉那高傲的性子,不大可能低头哄人。自己又是个坐吃山空挥霍无度的,手里头这点产业,可能撑不了她们母子一辈子的花销。

夏淳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必须得居安思危。她手里现在除了两套宅子和五万多两银子,其实什么生钱的路子都没有。作为一个未来母亲,必须得有责任心。虽然她不会养孩子也没想过养孩子,但既然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那就得该做出一点为人母亲的样子来。

唔,至少不能把人饿死。

当然,将孩子还给孩子父亲也不失一种有效的方法。但她昨儿不是跟娃儿它爹撕破脸了么,把人丢回去,要是娃儿被人虐待了得多心梗?

翌日一早,夏淳便命人唤来了夏一夏二夏三夏四。

大康这个王朝这点不较好,士农工商的职业歧视在不算太严重。或许是申屠皇室祖上有外来血统,大康在风俗做派上算十分开放,并没有商人之子不可入仕的规定。

夏淳将人叫来,让他们打听起京城里做得最红火的生意。她靠在摇椅上抚摸着自己两个月的小腹,想着在孩子出身前的这八个多月里好好研究一番商业市场。好歹上辈子她爹是财团大佬,她觉得就算耳濡目染,她多少也遗传了点精英爹妈的经商天赋。

宋嬷嬷看着自家不知愁滋味儿的主子,那叫一个唉声叹气的,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把。

她倒不是愁夏淳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而是愁夏淳就算野心大也不该表现出来。况且还是当着少傅的面儿,毫不遮掩地狮子大张口。就是她再厚着脸皮觉得自家姑娘心性率直,也不敢说夏淳的一言一行是合乎规矩道理的。

小彩蝶也愁,她啃得cp彻底闹掰。看样子,少傅真的恼了自家姑娘,往后还会不会真心喜欢自家姑娘是个不定数。

她年纪小,不大懂人情世故,看的多却也懂得出身深宅的男人最厌恶野心勃勃的女子。姑娘的这话说出口,即便没有那种想法,听着也太有歧义了。恐怕自此以后在公子的心中,姑娘再也不是那个知足常乐单纯有趣的人了。

两人愁云惨淡,夏淳却照常吃吃喝喝。

夏府的下人在小彩蝶和宋嬷嬷的影响下都安静了许多。周卿玉离开夏府没多久,苏家果然发现周卿玉找到了夏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