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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备而来自然行事顺畅。马车跑了一夜, 夏淳转头就又被丢进了南下的花船。

期间不知吸入了不少迷药,夏淳迷迷糊糊之中就感觉喝过三四次冰水, 眼睛还没睁开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快饿死之后, 终于有人在漫长的黑暗中打开了麻袋,喂了她一些刺喉的流食。她恍惚地睁开眼,已然是四天之后的事情。

与此同时, 京城这边, 少傅从东宫回来得知夏淳出事已经是酉时了。

或许是夏淳时隔两年终于将穿越到这世界的好运气用光,这一次出事出乎意料地严重。张嬷嬷被夏玲铛推得那一下,一头磕在了桌角竟然就这么一命去了。夏玲铛自己摔在马车下面冻了半天, 发了高热, 高烧两日不退。

少傅在知晓事情经过后,愣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到。或许是事发突然, 又或许是这群人动手没有完整计划,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时间很难确定夏淳被什么人带去了哪里。

少傅这边差点没将抓到的人抽筋拔骨, 可无论他如何拷打, 只问到了零碎的东西。

倒不是这背后动手的人有多高明,而是这里头掺和的人太多。除了方家老太太因孙子动手意图明显些,周家这边, 看着柔弱单纯的杨秀娥竟然也掺了一手。其他几个有蛛丝马迹的,跟夏玲铛面上一团和气,看似毫无冲突。

几方人的手脚掺合在一起,你动一手她掺一脚,反倒理不清最后到底是谁得了手。

少傅没心思管这群人为何齐齐对夏玲铛动手。但既然夏淳是为了护住姐姐才出的事儿,他看在夏淳的份上,也只能耐着性子极力救治夏玲铛。此时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闷生生地疼,仿佛用力吸一口气都能被捏出血来。

“夏家的大姑娘醒了么?”少傅已经两日没歇息了,眼底青黑,脸色煞白。本就冰雪一般的人此时仿佛一个眼神都能冻得人冰寒刺骨。

张嬷嬷脸色冷肃,心情略沉重:“尚未,还糊里糊涂说着糊话。”

夏淳和少傅身边各有一个张嬷嬷,只是夏淳身边的张嬷嬷到底年纪大了。这次事发突然,她磕了一下把命给磕没了。唯一的目击者丧生,叫马车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更模糊起来。如今这件事的始末,除了当事人夏玲铛知晓内情,旁人当真是一无所知。

周卿玉心中膈应夏玲铛,但为了早日追到夏淳,他还是将夏玲铛带回了周家。

“今日天黑之前,务必把人弄醒!”周卿玉捏着眉心,胸中的暴戾止不住地上涌,叫他眉眼之中的寒光森然而骇人,“夏家那边呢?问出什么东西没有?”

夏老汉就是个棒槌!

胆小如鼠还丁点儿用都没有。本就是他被人引诱赌博惹上了麻烦,事到临头,反倒是一吓唬就晕,一个冷眼就哆嗦。见着凌风凌云如何审问赌坊那群人,还没问他什么呢,他居然膝盖软得扑通一下跪下来求饶,当场就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