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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都说一见周家玉公子误终身。苏皖从前嗤之以鼻,只觉得耽于小情小爱的女子当真俗不可耐。然而自她自己见过周卿玉后方有了感同身受,苏皖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她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周卿玉一个人。少傅病了这一个月,苏皖在苏家吃不下又睡不香,眼瞅着就瘦了一大圈。

苏家人见状心疼不已,对周家迟迟不给回应的作为渐渐就有了不满。

苏哲毅安抚着憔悴了许多的妹妹,又想起周卿玉那个被送走的绝色美人。周卿玉在查夏淳的踪迹他是知晓的,病重之下还不忘找人,苏哲毅心里的那点不愉便渐渐放大,越来越盛。但这些事,对着满脸期盼的苏皖他又说不出来。

一来二去,苏哲毅心里头就梗了一口恶气。早晚把这亲事给搅黄了!

苏家心中做何想,周卿玉并不在意。

事实上,这桩亲事若非家中要求,并不会发生。以周卿玉的意愿,至少如今他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之所以会答应,无关风月,不过一族宗子的职责所在。

这话说的未免冷血,但也是实情。周卿玉是个性情寡淡的,自小到大都沉静持重,轻易不会被谁挑动心扉。他自懂事儿起,因着嗅觉异常,从未对女子起过兴致。除了夏淳那混账锲而不舍地往他身上贴,又恰巧避过他的毛病,旁的女子他是惯来吝啬去看一眼的。

当然,妻子若是娶进门,他自会敬重有加。少傅是个讲原则的人,心中对内外边界划分得清清楚楚。如今那苏家姑娘尚未过门,确实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

讲原则的衣冠禽兽将紧急事务处理完毕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松二备车。

夏淳以为的换个名字置产和苏家的伸以援手,这些阻碍在少傅的跟前跟纸糊的似的一戳就破。甚至连一个月都没坚持住,少傅想要查的事情,没有查不出来的。

周家的马车离了府一点弯路不走,一个半时辰后,出现在夏淳宅子的大门外。

夏府的门打开,看门的护卫不认识周卿玉,将小彩蝶给唤了出来。小彩蝶眨巴着圆杏眼看着时隔两个月未见越发形冷骨寒的少傅,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少傅此时一身雪青色,衣摆袖口处绣了大片梨花。行走之中行云流水,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只是这梨花开得再绚烂,也掩不住少傅浑身的冰雪之姿。他身量极高,虽有些清瘦,却挺拔俊逸。满头的乌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鬓角洒落些碎发。在屋里闷了一个月,本就白皙的人瞧着越发冷白细腻。唇极艳,眼极黑,夏府没见过他的人冷不定的都看傻了。

“公,公子!!”小彩蝶一声惊呼惊醒众人。

周卿玉那厢以敛眉大步跨进了夏府。衣摆猎猎,神色冷冽,神圣不可侵犯。人高马大的凌风凌云紧随其后,一左一后,更衬得来人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