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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傅听说夏淳的身子已经没大问题便放下这颗心。年关了,他手里头还有许多事儿要处理,转头看了一眼张嬷嬷,于是也不在逗留,起身前往书房。

张嬷嬷起身送老大夫出门时,便问了些用药上的忌讳。寻常治这些子嗣问题的病症,大夫都央着患病人禁止房事或者忌口什么的。张嬷嬷想着少傅身边就夏淳一个伺候的,小楼那边三个全是摆设,她自然得替主子问清楚。

老大夫闻言就是笑,笑得张嬷嬷老脸一红。

老大夫扶着胡子摇头晃脑,揶揄道:“公子先前用药这段时日都没想过禁,如今姑娘的病症治都治好了大半,也不必再拘泥这些。平常如何,如今还如何便是。只是姑娘确实要吃些清淡的。年纪轻轻荤腥吃多了瞧不出来,往后怀了孩子可是拖累。”

说罢,他背着药箱,裹成球一般大步地离开了周府。

张嬷嬷去了趟书房,将老大夫的话一五一十全说给少傅听。少傅眼睛在案牍上没抬,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墨发中的耳尖却悄咪咪红了个彻底。

还不是夏淳那蠢货一逮着机会就勾搭他!

夏淳的身子好了,小彩蝶走路都带风。她就觉得果然她猜的都没有错。她家姑娘跟公子就是天生一对,谁也不能拆。姑娘那明明说好不能治的病,居然能抢先在少夫人进门之前就治好,说不得少夫人进门前就能揣上一个,老天爷果然是厚爱她家姑娘的!

小楼里,初春秋香在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向未来少夫人投诚。

不投诚不成啊!夏淳这贱人,一个人将四个人的宠爱都占尽了。仗着是公子的第一个女人,耀武扬威不说,还不要脸地住进了公子的屋。公子的屋是她一个贱婢能住的么?同床共枕只有未来少夫人才有这资格!

秋香觉不承认自己这是在嫉妒,她觉得自己完全是识大体懂规矩。她作为公子未来的妾室之一,心里想着主母,为主母办事都是理所应当的。她所做之事也并非无理取闹,实则在为公子与少夫人之间祛除不必要的障碍。所以她在得知少傅特地请了大夫上门替夏淳号脉之后,理所应当地花钱买通了个小厮,匿名给定北王府安澜郡主去了一封信。

安澜郡主苏皖收到了这封信,但并未给回复。

这个藏头露尾的做派,苏皖是不喜的。尤其周苏两家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谁知道来信之人是如何得知她要嫁给周卿玉,且率先就来上眼药的?

另外,周卿玉有个宠爱的通房,苏皖早就知道。她虽没见过本人,但据王家那女人说,是个比顾长楹还貌美的女子。顾长楹有多美她知道啊,长得比顾长楹还美,那肯定是她根本就比不得的大美人。

苏皖很有自知之明,除非她现在就冲去周家将那没人毁容,否则只能无视。何况亲事不一定成,她有何名目去周家挑衅?这个小人想拿她当枪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面上是不屑一顾,苏皖捏着信件,心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