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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沐浴,周卿玉点了点头。

屋里这般乱,也没处下脚。张嬷嬷于是贴心道:“沐浴都安排在净室,公子先去梳洗一番,此处奴婢来收拾便可。”

周卿玉点了点头便要走。只是走了两步,他顿住:“如花从小楼迁出来。”

张嬷嬷一愣:“里头是如花姑娘?”

继而意识到这话问的僭越了,她立即低头道:“奴婢知晓了。只是公子,如花姑娘迁往何处,东厢的次间如何?”

主屋东厢的次间,离周卿玉的屋子就只有一个回廊的距离。太近了,周卿玉眉头蹙了蹙,但略略一想,便又没说话。

主子没说话,这便是默认了。张嬷嬷心里有了数,进去收拾之时,瞧见床榻上还在酣睡的人,眼神示意所有人放轻手脚,莫惊醒了里头的人。婆子们都晓得规矩,垂头敛目,不会乱瞥乱瞄。只是在看着屋里凌乱的摆设,处处痕迹,忍不住都老脸一红。

夏淳这一觉醒来,已然是午时之后。

吱呀吱呀的蝉鸣在声嘶力竭,夏淳的喉咙干涸得仿佛在沙漠中垂死挣扎了半个月,当真是能冒烟儿。她都来不及瞧是谁的屋子,瞧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摆着茶壶,跌跌撞撞扑过来就连灌了五六杯下腹,才仿若活过来。

没办法,昨夜脱水太严重……

乒乒乓乓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窗边看书的人。周卿玉换上了衣裳,衣襟整齐,发丝一丝不苟,就又是一个清心寡欲的衣冠禽兽。

听闻了动静,微微抬起眼帘,周卿玉就看到一身青紫的夏淳哆嗦地看着他。

周卿玉:“……”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周卿玉恍若无事地垂下眼帘。

他此时背着光,夏淳的角度只看到他半张脸的模糊轮廓,看不清眉眼。但是放在周面上的手却十分清楚,皙白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本青绿色书皮的书籍。骨质均匀的手微抬,广袖垂落,露出一小节手腕。与白玉相差无几的手腕,露出三四道殷红的抓痕。

夏淳清了清嗓子,忽然道:“其实奴婢不叫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