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被迫离开太学,一切愿望尽被至亲之人亲手折断。

数日的反抗无果之后,他翻进了长姐楚枚的院子,偷了两壶烈酒。

一壶让他饮得大醉,另一壶在他酊酩大醉间被浇到那一本本他本就不该看的书上,被他一把火烧了。

等到一觉醒来,他就平静接受了一切。平静得好像从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一夜之间成了让长辈们满意的样子。

他便默不作声地给她倒酒,琼浆稳稳地往杯子里灌着,忽而又听到她的冷笑:

“呵,那朕若翻你的牌子呢?”

他的手一抖,酒坛的口又大,顿时洒出一大片,又沿着桌沿淌到她的裙子上。

她却顾不上。她盯着他的眼睛,只松气于他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

跟我吵一架,求你了。

她想。

不为让她说服自己办了楚家,只为宣泄一下情绪。

若他肯与她吵上一架,她会比现在好过许多。

她胸口憋得厉害,不由自主地推己及人,迷迷糊糊地想他该比她更难受吧。

以手支颐,她一壁揉着太阳穴,一壁揣摩着他的脾气,蕴起几缕笑容,缓缓言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夫妻一场却没睡过,倒让我觉得可惜。唔……要不这样,我把你废了,找个好地方把你关起来,锦衣玉食地养着,需要的时候,就找你去解个闷。”

饶是没有看他,她也感觉到近在咫尺的人一分分地慌了。呼吸的声音变得局促,错愕了半晌,不敢置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静等着他发作。

傲气如他,或许不怕废、不怕死、不怕动刑,但决计忍不了这种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