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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四娘笑呵呵地又抿了两口红糖水,眯着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这糖水可真甜。乔姐姐,要我说呀,您家这日子,是越来越甜了。”

她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铁匠炉那边,近些日子出的事儿,你听说了没?”

乔细妹摇摇头,她近些日子还真没留心铁匠炉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我们铁匠炉的坐地户老裴家,有个好娘子,闺名叫裴英,今年芳龄二八。

这英姐儿,人长得模样俊俏、身量苗条,家里地里的活儿,样样都拿得起来,性子也爽利大方。你若是见了,一准对脾气!

只是,这小娘子家里的情况不大好。

她家里只得她姐弟两个,弟弟今年八岁。

她娘打八年前,生他弟弟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儿。

这些年一直吃着汤药,把家底败光了,身子却没有养过来。如今更是瘦得跟一把骨头一样。大夫都说,得预备着了,再怎么将养,也就是年前年后的事儿。

前些日子,她家卖了秋粮,交了赋税和佃租,再给她娘备下了一副棺材、一套装老衣裳,她家里,就不剩多少粮食了。

她爹想着,孩子们得填饱肚子,过年也多少得见点肉星,就进山去打猎。

谁曾想,英姐儿她爹运气太糟。先是遇到了野猪、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却又遇上了熊瞎子……

最后,是村里人把她爹那残缺不全的尸首抬回家的。

她娘得了信儿,一口气不来,当天晚上,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