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见思有些生气,在苏冰鸵鸟似的趴在桌子上时,他质问那说书人:“怎么不继续讲了?上面点点滴滴,写得详细真实。请先生从头到尾诵完相逢这一段,明日我再把镇上遭遇恶霸的那段给你送来。”

他和妻主的经历,就算花上十天半个月也写不完,比那李固的长千倍万倍。

周围顿时嘈杂声四起,个个指着他喁喁私语:“莫不是苏冰大人的倾慕者,白三公子的崇拜者,竟把毫不相干的两人给硬配在一起”

白见思听得羞愤,火烧头上,登时要过去争吵。

大庭广众之下,他张口就要暴露身份:“我就是白”

趴在桌子上的苏冰终于忍不住,霍地站起身,捂住他的嘴,挟着他的手臂往外拽。

茶客们呆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去,随后又听见一阵脚步声,齐齐回头。原来台上的老妪嫌丢尽老脸,早就偷摸溜走,找自己徒弟顶上。

徒弟是个照稿读的人,才跟师父学不久,语调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妻主苏冰把手心第一棵黄豆苗栽入土中,推土埋好根,然后把第二棵黄豆苗插进第二个坑,推土埋好根,继续将第三棵”

茶楼难得静谧无声,底下的客人早晨那股清醒劲儿过去,坐在桌边听得昏昏欲睡,眼皮子随着那乏味枯燥的声音故事,变得沉重。

有几个昨夜睡得晚,喝茶都提不起神,干脆趴着休憩,梦里都是挖泥巴栽黄豆。

被苏冰拽走的白见思,不怿地站在大街上,手心里还抓着一把炒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