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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 唐枕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武力威慑,婉婉毫不担心会有人这样不识时务,真要发生这种事,婉婉看了一眼身旁亲热的王夫人,心想:我还可以抓住王夫人反过来威胁他们。

正端详婉婉的王夫人忽觉后背凉飕飕,有些莫名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目送婉婉离开,唐枕这才回头看向同坐一席的王佑,笑得分外纯良,“我家娘子一贯娇气,要是掉了根簪子没立刻给她戴上,等会儿她发现后又要发脾气了,诸位切莫见笑。”

王佑含笑点头,倒是他身后的谋士一个赛一个面色僵硬。

刚刚,所有人都亲眼瞧见了,唐枕随手一抛,那根发钗就凌空插入了顾氏的发髻上,这样精准的力道和控制力,叫众人不由想起唐枕一根竹签射落天上飞鸟的传闻,一时间,桌上所有餐具都成了有可能将他们弄死的凶器,反倒是王佑大方依旧,唐枕观察他好几眼,确定王佑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不害怕。

“我夫君是个实在的好人。”楼上包厢内,王夫人说起往事来,面上就多了几分追忆的光彩,“他虽然是出自大族,但幼年失祜,族中长辈又不照拂,后来品评时只得了个不上不下的评语,刚刚来兴州做个小官时,我们住的还是草屋。我那时每日都在抱怨,说嫁给他以后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早知他如此窝囊就不嫁他了。”

婉婉被勾起兴趣,“后来呢?”

王夫人笑道:“他这人也是奇怪,旁的男人被内人这样抱怨,就算不恼怒也没有好脸色,就他整日里乐呵呵的,我就骂他,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还笑得出来。他那时便说,有他一口肉吃便不会叫我吃糠咽菜。我那时候心里还怨他,其实我一开始并不乐意嫁他,毕竟这人父母双亡又无恒产,最要紧的是,生得也不俊,是父母约定娃娃亲,为了守约才非逼着我嫁过来。”

“那几个月里我日日与他怄气,身边又无人照顾,便病倒了,是他日日劈柴烧水煮粥熬药地伺候我,担心叫人瞧见他给妇人洗衣裳,他每每半夜蹲院子里搓洗,那时已经入秋,每夜都冻得手足冰凉……我那时就觉着,自己或许嫁对了人。此后过了好多年,他官位越升越高,我们日子越过越好,他果然遵守承诺。”

婉婉听着听着,想起了唐枕,眼睛弯了弯。

王夫人这时便拍着她的手道:“听说你与安州王也是起于微末之时,当时唐家落难,可你依旧不离不弃四处奔波,还因此丢了腹中孩儿……当真是苦了你了。”

婉婉:……

谣言都传到兴州来了?

她低头一笑,并不反驳也没有附和,而是道:“我听说王大人爱民如子,兴州百姓皆爱戴他。”

王夫人语气骄傲,“这是自然。”

婉婉:“只是夫人自己过得美满如意,可有想过其他女子是否也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