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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以免这些自诩高门的贵妇看低了婉婉。

刚刚说话这位夫人夫家姓王,也是做官的,品级上说起来跟太守差不离,只不过是个虚职,位高权低,而唐太守不同,他在太守这个位置稳稳当当做了许多年,实权大,政绩又向来出色,京中已经有消息传来,说等明年上头那位刺史调离,唐太守就能升为刺史了。

唐家虽然出了个混不吝的儿子,但唐太守的官运还是不错的,要知道有些人别说升到太守位置,只是当个芝麻大的小官都一蹲一辈子,别说升迁,治下不出乱子没遭到圣上贬谪便是好运了。

因此在场诸人面上不说谄媚,但明里暗里也都有奉承之意。

他们多多少少都觉得唐家取婉婉是退而求其次,不管面上怎么说,唐夫人心里对婉婉应当是有些不满的,娶这小门小户的丫头只是为了拴住那跟野马一样的儿子罢了。此时见唐夫人厉言维护,心里方多了一杆秤,那个出言劝唐夫人调教儿媳的人也觉得面上有些热,借口更衣退了出去。

这位王夫人走出水榭没多远,便听见前边不远处一个园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唱戏声,唱的是《王侯女怒斥长舌妇》。这是出新戏,刚好王夫人前几日才听过。

唐夫人娘家富贵,刚好对应王侯女,而王夫人方才多言失言,正跟长舌妇对上,若不是王夫人清楚这宴客的节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还以为唐夫人故意找了这出戏来讽刺她。

正好有丫鬟路过,王夫人问前边唱戏的是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

丫鬟回答说是老爷们在听戏。

原来是宴男客的地方,王夫人不好再往前走,便又回去了。

此时此刻,那宴男客的园子里,戏台子上王侯女还没出场,先出来的是几个闺门旦,虽然年纪都不算小,但扮演闺中少女的娇态活灵活现,旁边赵四几个看得目不转睛,唐枕无聊得想打哈欠,不明白这种几个女人凑一块吵嘴的的戏有什么好看的。

赵四见他不明白,嘿嘿笑道:“唐兄后院干净,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你是不知道,这种女子多的地方,争端就越多。”

唐枕嗤之以鼻,“难道男子多的地方争端就少了?”

赵四道:“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女子这种争端,看着有趣。”

唐枕看来看去,不就是几个女人在吵架吗?

赵四指给他看,“唐兄看左起第一个,高个泼辣那个,再看右边第二个……看出来没?”

唐枕仔细看,发现泼辣那个是真泼辣,唱功也是真好,几句词唱下来听得人如痴如醉,但仔细听唱词,就会发现其中夹枪带棒不好相与,一听就明白这是个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的主儿。再看右边第二个,面皮薄个子矮,被说得一句话也反驳不上,只呐呐站在那里满脸难色,老半天才唱出一句,“你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