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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没想到竟然能在蒋家遇到他。

五年没见,甚至没有书信往来,即使曾经亲近,如今也只剩下生疏了。

两人寒暄几句,婉婉便听沈从道:“我匆匆赶回来,没想到表妹已经嫁人了。我听说那唐枕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你受苦了。”

沈从眉间聚着一丛忧色,仿佛很是担忧她。

婉婉原本低垂着眼睫,似乎还是沈从记忆里那个腼腆胆小的表妹,但是当他这话落下,婉婉一下抬起头,反驳道:“表哥误会了,唐枕并不似传闻中那样,他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很好。”

这一刻,文静腼腆的表象被冲破,沈从这才发现,这个表妹已经与记忆里大不相同了,他叹了口气,“五年不见,表妹果真长大了。”

他不再提唐枕,而是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当年我本想去沧州,却遇到劫匪,好不容易逃出一条命来,盘缠却在半道上丢失了。没法,我只得折返回来,险些饿死在半路上。幸好遇到了主公,救命之恩重如山峦,我从此便跟在主公身边效力。”

婉婉道:“既然如此,为何五年不见表哥音讯?”

沈从道:“当时我跟着主公到锦州,无依无靠只能仰仗主公,半步不敢行将踏错,况且你和姑母是受我牵连,才遭顾家苛待,我没有混出头,实在无颜面对你们,因而只寄了一封平安信,现在想来,是我当年想左了,好在五年下来总算是闯出了些名头,这才赶回来。”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到后来甚至有些哽咽起来。任谁看了都会动容,然而婉婉心里只觉得,表哥离开那年也十五岁了,不是个孩子了,五年来不说回来看看,连书信都只有一封,实在不像个有心人。

有心人应该……应该像唐枕那样,知道她受了委屈,会一直哄着她安慰她,知道她娘亲处境不好,会不动神色为她娘亲说话,还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虽说唐枕总是弄巧成拙,可他有那份心,婉婉是能感受到的。

这么一想,婉婉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沈从身上了,她开始想象唐枕在大夫面前是什么样子,想他有没有如实说出自己的病情,想孙御医能不能治好他的病,想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

沈从不知这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婉婉已经连孩子生几个叫什么都想好了。见她走神,他不禁唤道:“表妹……表妹!”

婉婉骤然回神,茫然地抬眼看他,“表哥方才说什么?”

沈从无奈地叹口气,“我方才说,我在锦州挣了些钱,我打算将我这些年所得分出一半交于你和姑母,表妹不必推拒,姑母当年为我费了不少心力,这些都是我该孝敬她的。”

婉婉倒没推拒,只道:“我娘知道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