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房间里放着简陋的床褥睡袋和书桌,地上放着一个热水壶两三卷卫生纸,一看就有人居住。

还有些房间只放了一张供台,供台上摆放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摆放着一叠苹果,一个香炉和一个放在神龛里的骨灰坛子。

香炉里还烧着四根还没燃完的香,说明刚刚还有人来上过香。

香缭缭绕绕地上升,夜晚里烂尾楼里响起了电话响声,有个左手提着一袋沉甸甸的苹果,右手提着一袋纸钱烟香的人费力地用下巴和肩膀夹住了手机,轻声问:“喂?我刚刚给李嬢这边烧了,你们那边呢?”

这是一道清越干净,年纪不大的男声。

“烧完十七楼的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同样年纪不大,“那我们在十八楼王哥家里汇合吧?”

男人说完,就要艰难地抬起手挂掉电话。

那边的女声沉默一会儿,又低声开口:“袁光,今年季前赛死的两个队员,我们还没给他们上香。”

男人挂掉电话的动作一顿,手上提着的苹果似乎太重了,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手给吊了下去,他的肩膀慢慢收拢,头低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等我们赢了最后一场,我们全体一起去给他们上香。”

女声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十八楼,1803号房间。

屋内摆放着一个供台,供台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一个开怀大笑满脸络腮胡的大叔,旁边写着他的名字——【王术齐,享年4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