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没有办法住宿舍,也不能回福利院的时候,她会把钥匙拿给我,让我住在这里。”

杜三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追问:“啊?为什么会有不能住宿舍也不能回福利院的时候啊?”

“因为有人要告我诱骗同学赌博,并且和同学械斗,我要被退学了。”白柳口吻平淡,“学校用尽一切办法想和我这个未来罪犯撇清关系,福利院也在考察我的受资助资格,考虑是否把我移交给少管所。”

“我在网吧住了一个星期,方点找到了我,把她家钥匙给了我。”

白柳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走到了三楼,他提着泛着冷意的塑料袋,站在陈旧腐朽的楼梯旁边,抬头就能看到正对面那扇红色的不锈钢防盗门,只要再走两步就能靠近。

门的正中央贴着一个倒转的金色福字,两边贴着没有被撕干净的春联,门顶上挂着一面八卦镜,旁边还放着一束枯干的艾草。

他快两年多没来过这里了,但一切好像都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昏暗混乱的网吧里,旁边都是乌烟瘴气的烟熏火燎,方点把白柳从两把转椅拼凑起来的简陋行军床上抓了起来,拖着就想往外走。

白柳没让她拖动,他扼制方点拖拽他的手腕半靠在椅背上,头耷拉偏向一边,因为眼皮上睡出了三个褶子,他半掀开眼皮看人的时候神色疲惫又冷戾:“……我还没睡醒,干什么?”

“回去上学啊。”方点回身望向白柳,语气十分理所当然,“你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陆驿站都快找疯你了,没想到你躲在这个小网吧里。”

“他可以不用找我。”白柳说着说着眼睛又要闭上了,他顺着椅背的弧度向下滑动,“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你们找到我了,可以让我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