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个人的存在对你影响有多强烈,看起来和你有多类似,他和你也不是同一个人。”

白柳递给垂着头的木柯那些写满比较表格的碎纸,平淡地开口:“就像是我和白六。”

木柯愕然地抬起头。

白柳望着木柯:“木柯没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吗?朋友,亲人,爱人,事业,物质之类的?”

木柯迟疑了很久,慢慢地垮下了肩膀,没有那么紧张了,出神地叙述着:

“因为疾病的原因,我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害怕伤害我,和我交朋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的父母一直对我很好,也用尽全力地救治我,竭力满足我的一切需求,但因为医生很早就说过我多半活不了多久……”

木柯静了一会儿,说:“所以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等我死掉一样。”

“我也没有喜欢过谁,感觉他们可以活很长时间,和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木柯缓慢地攥紧了拳头:“……很嫉妒这些可以活很长时间的,健康的人,所以没办法喜欢上他们。”

“物质和事业……”木柯顿了一下,“大家对要死的人都很好,所以早就毫不吝啬地给我了。”

木柯静了很久很久,眼泪从他泛红的眼眶里滚落,他抬手擦了一下,突然哭着笑出了声:

“……从出生就预知了自己死亡的人,好像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白柳靠在台阶上,拖着下颌半阖着眼:“如果用股票来比拟,因为很快就会死掉,所以没有人愿意把感情投资到你这样一个注定会亏本的股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