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脸上的表情让刘佳仪有些出神。

她从来没有见过白柳这个样子,不再懒懒散散,什么都无所谓,可以把一切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而是认真专注到让她觉得有点陌生的地步。

在之前营救白柳的时候,刘佳仪才发现他们对白柳这家伙一无所知。

当时她想,白柳这家伙真是太精了,把他们的老底都摸得透透的,自己一点都不透露给他们,对一个人就有一千种应付他们的面具。

而直到现在这一刻,刘佳仪突然有种触碰到了白柳藏起来的那个自己的感觉。

——一个人,孤独的,满身泥泞的,向着另一个埋葬在地底的人靠近的白柳。

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

所有人都只能自愿或者是被动地当一个白柳的观众,站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安全线以后,看着他一个人平静地,执拗地,向着地下那个怪物靠近。

在刘佳仪走神的十几分钟里,白柳似乎挖出了什么东西,围观的流民都兴奋地喧哗起来,刘佳仪也被这吵闹声唤回神智,探头朝坑洞里望去。

白柳挖出了一只雪白的,指节分明的右手,刘佳仪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有猜错。

正当她准备开口让白柳把东西给丢上来,免得受到的精神影响太重,白柳的一个动作让她忽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