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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公卿虽不敢取他性命,但让他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二十鞭打下来,囚衣上血痕累累。

韩琅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尽管额上布满了细密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他仍旧未发一语,硬生生地挺了过去。

施刑的狱卒颇觉诧异。

一个细皮嫩肉,娇生惯养,未曾吃过苦头的柔弱文人,骨头却硬成了这般,倒令他啧啧称奇。

受完刑,韩琅被粗暴地丢回牢房。

他气息紊乱地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早已痛得麻木,鼻息里的血腥是他厌恶的腥味,而今他却无法洗净。

见他这般落拓狼狈,窦安不由得落井下石道:“上大夫可需要小人再去打温水来洗洗身上的血迹?”

韩琅没有说话,他实在太痛了,如蚁咬般密密麻麻,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整个晚上他既没有叫痛,也没有哀嚎,在漫长的黑夜里沉寂。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开,韩琅疲惫地睁开双眼,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忍着痛楚支撑着身子,吃力地去取地上的水吃了两口,而后气喘吁吁地靠到墙边坐下。

从昨日受刑之始,他便明白,这条命注定得葬送在牢里了。

尽管他早已做好了随时殒命的准备,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甘,到底死得不值。

上午张远送来吃食,态度还跟以前一样,没像窦安那般落井下石。

韩琅客气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