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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旧制度滋养的贵族们世代萌荫,他们的势力在国中盘根错节,他若要变革去动他们的根基,代价将是巨大的。

可若不去改变,任由世族把控停滞不前,不谋国强,那齐国的未来将岌岌可危,继而被他国吞并。

这局面并非他所愿。

齐昭侯直勾勾地盯着韩琅,他有野心,也有抱负,只是眼前的人并不像鲍起那般好用。

那是一把扎手的宝刀,拿着刺手,不拿又舍不得丢。

齐昭侯抱着手很是纠结,他是尝到了甜头的,因为韩琅替他干了早就想干却又犹豫不决的事。

他们的政治思想是一样的,这是他欣赏韩琅的地方。

可同时又忧心忡忡,怕压不住旧贵族,激怒他们生变,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大殿内一时陷入了冗长的静默中,齐昭侯不语,韩琅也没吭声。

伺候在大殿门口的寺人偷偷地瞥了一眼殿内,悄悄把韩琅进谏取缔世卿世禄制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当天晚上文阳君震怒不已,穿着亵衣气得来回踱步。

见他暴躁,宠妾忙上前安抚道:“君勿恼,那韩琅只不过是个上大夫,君除他轻而易举,何须惧他?”

“你懂什么!那小儿正当盛宠,背后有国君撑腰,虽只是个上大夫,如今却已爬到了世族的头上,谁不惧他?!”

宠妾耐心劝道:“上一回君才吃过亏,这回就先让他们去着急,总有人坐不住的。”

文阳君忿忿不平,“此人委实可憎,不除他,齐国必生大患!”

宠妾:“自然要除,但不能脏了君的手,如今他正当盛宠,若是折在君的手里,一旦国君追究,无异于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