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沉吟了一下,否认道:“不,无论初衷是为了什么,他建立了快活城,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至少这一点, 谁也不能否定这是一个善举。”

他是一个侠客,侠之一字不可谓不重,哪怕对灭门真凶的评价,也如此公正、绝不掺半分私情。

鲛人的内心天人交战:“那他是个好人吗?”

它有些茫然,莫非脑内的记忆是错的?可就是这些奇怪的记忆,指引它来到岸上,遇到了沈浪。

谁知,沈浪也否认了这个说辞,他极淡的笑了一下,道:“也不,他身上的杀孽,用黄河的水也冲洗不清,当年沈天君灭门一案, 就是他一手策划。”

沈天君一家三十多口,全部含恨而亡,只剩下他一个人,少年沈浪独自行走江湖,又有多苦呢?

他的神色十分平静,提起灭门惨案,也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唯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长剑。

“……”

鲛人的思绪一乱,它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既是一个坏人,又是一个好人,人类如此复杂吗?

它清、透的眸子中一片迷茫,这种初生小鹿一样的懵懂,正是人类少女所没有的,仿佛能映照出世上的一切污浊、一切阴私,令一般人不敢直视。

这正是历经风雨的沈浪所最为动心的一点。

“人性本就是多变的,倘若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佛祖在凡尘之时,又何必割肉喂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