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一字字扎在他心上,声音仿佛很远,却钻进了他的颅骨:

“我能看出你对人生的指望,仕途的规划,你将理想和行业未来紧紧捆绑。”

“你和我的某个友人很像,极端推崇理性,视事业如生命。不同的是,你明白感性的作用,只是约束而不是杀死它。当然,这样你就得承受情感汹涌澎湃时的副作用——”

“比如现在。”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多么强烈啊。”

铁训兰忽然没了声音。

黑暗中,两人身影挤在一处,又一触即分,细微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闭嘴。”朱日和道,声音有点哑。

铁训兰笑起来,从他手中挣开自己的下巴,擦净嘴角鲜血。

“我的漱口水味道好吗?”

朱日和:“……”

他闭上眼睛,情绪瞬间收敛,懊恼道:“对不起,冒犯了你。”

“我——”

铁训兰立刻大笑起来,引得好几个乘客看她。

一趟摆渡舰,区区一刻钟,两人关系直接从原始社会快进到共产主义。

“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已经满足了。”她道。

“澎湃如海的情绪,比火焰更灿烂的灵感,都是你给我的。”

朱日和深深看她,像看个外星人,任由铁子帮他擦掉嘴边血迹。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铁训兰算什么,她也似乎不是个很珍视感情的人。

甚至,她只当情感如天边流星,记住璀璨的数秒就够了——

工具人。

朱日和清醒地想到了这个词。

一阵难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