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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有数。”姜越鲤还要在霍巍然的心窝子里继续插上一刀道:“或许他也是太爱你了也说不准呢,你们不是真爱吗,那自然要生同衾死同椁呀。”

“……他是要我死,他是要我跟他一起死啊,”霍巍然再不复之前从容的神态,死亡的威胁如附骨之疽之般覆盖在他的胸口里,让他沉重地喘不过气来。

霍巍然的手铐在桌面上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而他表情狰狞又可怖地怒吼道:“这个贱人,他是要我死啊!老子这么多年来除了违约金那件事,有哪一点对不住他了,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便是他让我坐牢我也不想计较,他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吗,竟然让我去死?!”

“哈哈哈哈哈哈,”姜越鲤看见这副霍巍然样子只觉心中畅快,十分快意,笑得花枝乱颤:“你别急,齐白虽然逃去了意大利,但我和霍琮怎么忍心你见不到自己亲爱的阿白而日夜思念呢,动用自己的势力协助警察已经抓住他了,过几天他就会被遣送回国的。”“到时候,我做个好心人,把你和他安排到一个监狱的房间里,让你们这对被世俗压迫的真爱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好不好?别太感激我噢。”姜越鲤笑语盈盈地说道,本来准备离去,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回了头:“对了,霍巍然,你想看看孩子吗?五年见不着霍年,真是可怜,噢,说不定你活不到五年了……”

霍巍然面色惨白,木木呆呆地怔在原地,像是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他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便只觉绝望,之前还想着自己五年之后东山再起的雄心壮志的念头也像是泡沫般消碎不见了,现在自己连能不能活到五年都还说不准。

姜越鲤站到他的面前,隔着一层玻璃打开手机,像是生怕霍巍然听不清楚一样,还把电话凑拢了。

只见荧幕之上,有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一双漆黑的瞳孔就像是小鹿一般灵动,穿着棕色的小熊背带裤,正在无边澄廓、万古长青的草地上放着风筝,嘴巴咧开,笑得很是无忧无虑。

“年年,跑慢点,别摔了。”有姜越鲤的声音在画外响起,好像是她正举着手机在摄影一般,忽然另一道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年年,我陪你一起放好不好?”

一个身材高大健硕,剑眉星目的俊美男人入了镜,霍巍然认得他,这是经常跟齐白一起出现话题的明星,牧星洲,霍巍然之前还为了齐白抢了他不少好资源。

“好,”霍年清脆地应了一声,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跟姜越鲤的模样很是神似,脆生生的童音继续喊道:“谢谢爸爸!”

童声稚嫩,天真无邪,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了霍巍然的心口,血肉模糊。

“霍年喊牧星洲什么?喊他……爸爸?”霍巍然不敢置信地诘问道,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然呢?我和牧星洲已经结婚了,”姜越鲤关上手机,柔声道:“毕竟不能让年年有一个坐牢的爸爸,穿出去真丢脸,对吗?我已经告诉年年了,你现在是个罪犯,是个坏人,没有资格做他的爸爸,而妈妈会给他找一个温柔的新爸爸,他很高兴地同意了。”

“噢,忘了说,他现在跟我姓,叫姜年,比之前好听多了。”

“我……罪犯……丢脸?……不配当他的爸爸,不配?姜年,哈,哈哈哈哈哈……”霍巍然低低地笑起来,随即声音越来越大,愈发疯狂,像是神智已经不清醒了一般,很快被狱警打开门钳制控住,被强制扭送离开。

姜越鲤踩着轻快的步伐出去,裙摆蹁跹飞扬。屋外,是蝉始鸣,半夏生,六月的阳光正好,菡萏为莲,桐花馥,凌霄结。牧星洲站在浓密的树荫下,含笑看着她,一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