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檀的房门被敲响，她早有预料，倒也没意外，过去开门，门外顾乘州顶着一头刚洗完，显得很蓬松的头发，像一只被主人隔离在门外的大狗：“我睡不着。”

“……进来吧。”

顾乘州笑着进来，就想往床上爬，白檀也没有阻拦，继续靠在床头缝她的抱枕。

顾乘州就盘腿坐在被子上看她缝。

那是一个雪白的羊羔绒抱枕，白檀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缝完手上这个，留了一个小口，丢给顾乘州：“把棉花塞进去。”

“哦。”顾乘州抓起雪白的棉花往里塞，很快就塞出一个粽子形状的蓬蓬的大抱枕。

不过白檀包粽子的手艺不怎么样，缝粽子的手艺也一般，所以这个抱枕看起来有点歪歪扭扭的。

“这个给我好不好？”

白檀瞅它一眼：“我随便做的，你不嫌丑就行。”

顾乘州就笑着把抱枕抱在怀里。

“拿来给我，我收个口。”

“好。”顾乘州犹豫了一会，终于问：“领主，你恨我吗？”

白檀手里的针一顿，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是我把你拉进这个世界里。”

白檀继续缝手里的料子，淡淡说：“你既然审问过瞿肇，想必知道，我从前是个病人，病得严重到，很多时候，想要像现在这样做做手工都不行，而穿越进来前，我已经死了。”

张碧、王高志那几人可以恨顾乘州，但她是没有资格恨的，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她早已是一抹亡魂。所以对于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她也并无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