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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林子怡走了,眉目透出少许淡漠,“你那太子之位,还虚悬着呢?是打算等哀家死了后才选吗?”

武帝苦笑,他那几个儿子,纯中原血统的不是好吃懒做,就是偷奸耍滑,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加上和外戚联姻后,王皇后仗着娘家把控着军权,硬是执掌了六宫封印,将自己那不成器的孩子扶为太子。自此后宫鸡飞狗跳,无一宁日,那草包做的太子也净是做些惊世骇俗之事,传到民间都是笑柄。

而武帝眼看着外戚牢牢把控军权,对此也无能为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雀辞要回来了,你还没做好准备吗?”

太后长叹一声,“雀辞雀辞,一别十年,这回应是雀归了。”

武帝恍惚间回想起容妃初来驾到便艳绝六宫,他知晓她最喜爱中原的垂枝海棠,特在宫里修建了海棠阁。春日来临,万千海棠垂枝而下,落英缤纷,容妃便在此间舞动剑,柔媚中带着股英气的样子多少回酥了他的心。

容妃去世后,留下的两个儿子,一个浑身冷冽透着恨,却仍是摆着笑脸,武帝见了便骨头发寒,明明是自己亲儿子,却从不传召,就像是怕见什么鬼怪。

另一个儿子则是出奇少言寡语,看起来真是十足的软弱可欺,十年前面对朝堂众臣的责难居然一声不吭地受了,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也是出奇的倔。武帝一怒之下册封他为镇远将军,想着只要他低一次头

只要低一次头,他就不会发配他去那苦寒荒凉之地。

雀辞雀辞,他最终接了诏书,再也没有回头。

去年王家手握军权,却勾结西南匪众,意图谋反。镇远将军临危受命,平定了西南之乱,收复北地、西南两处兵权。

此时只有威名赫赫的广宁王和镇远,再也没有宫中的四皇子和小雀辞了。

王皇后母族失势,加上祸乱后宫已久,被夺去凤印还遭人欺凌,自缢于凤藻宫。武帝不是凉薄之人,见此情状怅然若失,一时手软留了那草包儿子,谁承想他黑白不分,竟想要弑父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