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的帝王以玉冠束发,如墨长发垂在王殿之上,他穿着一件黑色锦袍,胸前纹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花样,等百官们到齐,他才略微改变了下懒散靠在王位上的姿势。

但那双眼里仍是毫无留恋的淡漠。

踏进殿内的大臣都觉得今晚的钧帝格外的不正常。不说别的,就陛下身上穿那件,不就是之前某天上朝时,朝他们炫耀过的“贵妃那个手笨的”绣的么?

这是怎么的?由爱生恨,最后人没了,却发现自己更爱了?

大臣们缩在殿内瑟瑟发抖,一般走这种剧情的,那肯定是要黑化,分分钟血流成河,何况他们陛下本来就不是个温和性子。

然而接下来贺远钧的第一句话,就再次让他们震惊到懵逼了。

“成乾,你上来,坐朕的位置。”贺远钧朝侄子招了招手,全场静默一秒,“扑通”跪了满地。

贺远钧懒得理,耗费着所剩不多的耐心,又喊了一次。

侄子小心又谨慎地抬起头,见他不是真开玩笑,斟酌了片刻后,慢慢起身,踏上那代表着天与地的阶梯,跪在贺远钧三步之遥的位置,不敢再靠近。

贺远钧将国印从袖中取出,放在王殿上起身,他脚步轻快,路过侄子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叹息一般道:“我走了。”

是我,不是朕。

成乾猛然抬头,却不敢去看那代表至上权利的国印与王位,他心脏跳得极快,望着贺远钧的背影急急问道:“皇叔,您要去何处?”

贺远钧没有回头,他走的很快,像是有些急切,“我要去把那一只跑掉的小狐狸捉回来!”

待他话音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狐狸?钧帝独宠贵妃,又喜欢秀,连他们这些前殿的大臣都知道“狐狸”是谁。曾经的贵妃,也是不见踪影的罪臣庶子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