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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令道了声谢,“谢了。”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们家那两只精怪都没了,你可不可以请我喝一顿酒?”

“行。”沈萧知道他大概是想找人聊聊,于是招手让小二送了一坛酒来。

酒一上,容令便自己拆了盖子,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少年一直喝到脸颊绯红,这才打开了话匣,“本来说,现在家门没了威胁,我应该会开心才对。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神童。”

可能是憋得久了,容令实在想找个人说一说,“从我能记事开始,就有一个胡须花白的老爷爷一直教我读书认字。所谓三岁能吟诗,九岁作骈体文,其实那都不是我自己写的。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家有宅仙。我那个时候以为,他就是宅仙。只有仙人才会这么和善,充满智慧。”

说到这,容令已经声略哽咽,他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又猛灌了几杯酒,才继续道:“那大榕树被砍断后,我父亲让府里的下人将树根清理掉,以防止再有什么脏东西长出来。结果下人挖根挖着挖着才发现,那大榕树的根系几乎将我容府整个包裹其中。与其说是大榕树占了我家的地长大,还不如说我们容家的府邸是建在它是根系上的。”

“不管它是树妖还是宅仙,真正忘恩负义的、欺师灭祖之人,是我容令才对!”

“是我不仁,才会有后面这些不孝不义之事。”

“终此一生,我都难原谅自己。”

沈萧就看着他醉酒,看着他忏悔。她也不阻拦,等容令人醉得一塌糊涂,发泄完之后,她去把店小二叫了来,让他把容令送回府。

赵东和褚庭下楼来时,恰好就见到这一幕,不由道:“这位容家神童过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找个神父忏悔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吧。”一个陌生人的酒后树洞而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找上自己,她也不想随便泄露出去。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她道:“我们不会现在就要出门吧。”

“你们若是没其他的事,现在出发也无妨。晚上我们要去那户人家过夜。”赵东道。

沈萧看了看天色,“我和褚庭暂时要出去一趟,尽量天黑前赶回来。”

赵东很聪明的没过问为什么出去,“那行,我给你地址给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三人约好后,沈萧和褚庭一同乘坐马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