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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挖一边唱山歌。

没错,之前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农人们闲着没事就唱山歌,主要是唱出心中的苦楚,唱出想要下雨的祈愿。

你别说,本来心里苦的,唱着唱着就不苦了,心中的憋闷就发了出来,很有奇效。可有喜欢唱的,也有不喜欢唱的。

比如被张虎师徒带到朝州的老农,他就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淋着雨跟着人一起来挖地,是他最大的欢喜表达方式了。

他旁边的邻居知道他是个内敛的人,也知道是个受尽苦楚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享受的人,于是叹气,然后又高兴的道:“张虎大夫怕是要回来了,听闻晋国下了命令,禹医回禹之行,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如今,谁不说一句禹医德行高厚,谁不说晋医和齐医甘死如饴。

“听咱们朝州的大夫说,如今要创办一个六国医行组织,是一个不分国界,不分身份的救治组织,就像是这次晋国的鼠疫一般,只要他国出了事情,这组织会施行什么人道主义救援,可以运送药物和大夫去救兵。”

“在平时呢,他们会跟世家等合作,让他们捐献药物和银子等,来维持这个组织的基本运行。”

其实农人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书先生在那里说,他去买锄头的时候,就在那边听了一耳朵,不过需要思考的东西听不懂——比如说,什么是基本运行,他就不是很明白。

但是这不耽误他牙牙学语般说出来,总结出大意:这组织很好。

富人捐银子,穷人组成一个小队,大家一起快乐的种地。

他就想,“你说,我们就不能组成六国农人组织么?”

老农没说话,他继续挥舞着锄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了,也赞同了。邻居熟悉他的性子,也不要他说话,而是道:“我是真的觉得可行的,你说,我要不要去跟县衙大人说啊?”

老农没搭话,就听旁边的人笑起来,“——别人的组织救死扶伤,咱们的组织做什么,难道要跋山涉水的去跟人家插秧挖地么?醒醒吧。”

众人哄堂大笑。

邻居也不恼,认真的道:“那就别跋山涉水了,我就问你们,只我们一个庄子,大家组成一个锄地的队伍,一个插秧的队伍,有别的做杂事的,将咱们庄子里的地规划起来,一起做事,速度会不会比单个做的快?”

他提出这个想法,众人却是笑着道:“那先锄谁家的地,插谁家的秧苗?春种时间紧的很,可没时间一个个轮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