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慕烟说：“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爸妈对我很好，还有我去世的外公外婆，所以从心底，我会很容易就依赖上一陪伴我很久的人。”

他笑了：“离开后，我第一依赖上的是你。”

“但那段时间我觉得这并不是爱情，只是队友间的默契。所以s9结束后，我依然给左遥说我不喜欢同性。”

“而后……先前对你的那感情自然是没有了，但你离开后，遇上新的打野，我就会无法控制地想起你，不管是赛场上还是生活里。”

他的语气多了一分笑意：“而我对路星新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友情。所以我想，可能这就是爱吧。”

边羽泽愣住了，他望着慕烟看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他嘴唇翕动，声音有苦涩：“所以……如果我不强迫你，我们最后还是会在一起的是吗？”

慕烟笑，抬手抚摸着边羽泽的侧脸：“那就不一定了。你要想，如果没有你控制着我，也许我会依赖上别人，而后喜欢别人呢。”

边羽泽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但他还是没再说什么，而是解开安全带，紧紧拥住了慕烟。

良久，他松开了慕烟，说：“阿烟，明天陪我去看看我唯一的亲人吧。”

慕烟微怔，他知道边羽泽是孤想，这唯一的亲人……

也许是找到了当年遗弃他的人、也许是找到了他亡故父母的血缘亲戚。

但看这么多年边羽泽都没有与之相见相认，想来不是什么良好的系。

慕烟没有多问，直接点了道好。

他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边羽泽先是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而后开车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墓园。

慕烟心底微微一惊，虽然见边羽泽表情毫无波澜，却还是抬手挽住了后的胳膊。

“阿烟。”

他说：“我没事，我来看的是我当年孤想院的院。遇见温总你之前，他是这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八年间，只有一人对他好。

慕烟心脏一疼。

“他很严厉、不像你温总会对我温柔照顾，他常训斥我、在我不服气的时候还会动手打我。所以我依然不懂得如何去爱你、如何对你好。”

慕烟怔神，心底的疼痛愈扩愈大。

“但我仍旧要感谢他。”

边羽泽停在了一座墓前，单膝跪，把手里的鲜花放在了墓碑前，抬手，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

里面露出一表情严肃的男人。

似是在墓碑里的人对话、又似是在给慕烟解疑，边羽泽接着道：“肖叔，感谢你那年对我的育，让我没有走上歧途，活在淤泥之中却终究没有干出杀人放火的勾当。”

随后，他自嘲般勾起唇角笑了：“我记得你说过，我的性子你像，我也会在爱情亦或友情上栽跟头。我当时不信，还你吵了一架，现在想想，果然该听老人言。”

“如果遇到的不是慕烟，我干的那傻逼事要么就把我送了监狱，要么我的人生从此堕落、被我自己彻底毁了。”

他说：“肖叔，我带阿烟来看你了。我边羽泽能有今日，离不开你们二人。”

然后他双膝都跪在了地上，对着墓碑，重重磕了一头。

“大恩不言谢，来世边羽泽再相报。”

慕烟整人都怔住了。

他从未听边羽泽提起过这人，也不知道……边羽泽的人生历程上还有这样一位慈父严师。

也难怪，初见边羽泽时，他就觉得这男生虽然性格脾气很差，但骨子是正的。

清风抚过身侧，远处依旧蝉鸣鸟语，这天地却一片寂静，似乎都在聆听男生的肺腑之言。

片刻，慕烟走到边羽泽身侧，要陪他一起跪。

却突然被边羽泽托住了。

随后他也站了起来：“阿烟，你不跪。肖叔临走前说他最放不心的就是我，如果他知道你原谅且改变了我，他反而是会感激你的。”

“别哭。”

他指尖抚上慕烟的眼尾，给他拭着泪水：“像你说的那样，都过去了。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边羽泽……”

慕烟搂住了边羽泽的脖子，怔怔地望着他：“我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边羽泽笑了。

他说：“那还是算了，我之前更是混蛋，你完全是两世界的人。”

他吻了吻慕烟的额头：“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

慕烟攥紧了他的手。

“阿烟。”

边羽泽突然看他：“陪fwg打完世界赛后，你想去我这一年呆过的地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