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白雪公主这么普遍的童话故事,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

鹿伏兎砂糖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随着夜风掠过她的脸侧,让她不由得歪了歪头。

这个味道....是血味。

皱眉顺着风吹来的方向,她慢慢凑近了甚尔,就在快贴上小孩的脸颊时,黑发正太忽然伸手隔开了一段距离,转过头避开她说道:“太近了。”

鹿伏兎砂糖瞄着小孩躲闪的姿态,越发觉得奇怪。

不对劲,很不对劲。

眯起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甚尔,她终于发现了让她一直觉得突兀的地方——

他的下袴换过了。

禅院直系的搭配是上深下浅,而旁系则是上浅下深。现在甚尔身上穿着的,明显是一条旁系的深色下袴。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忽然将新摘来的紫菖蒲递给了甚尔,写道:“不是说要给我做新的花环吗?”

甚尔以为瞒过去了,“嗯”了一声刚侧回身出手接花,就被早有预谋的咒灵顺势抓住手腕,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完全没有防备的黑发正太瞬间被拉倒在地,不仅腰间紧紧缠绕着一圈尾巴,自己整个人也被比他身长还要长的咒灵压在了宽大清香的荷叶上。

“……”

甚尔眼底闪过窘迫,但又不敢用力反抗身上脆弱的“她”,只能躲避道:“砂糖,让我起来!”

鹿伏兎砂糖没吭声,像只狗似得在小孩儿身上嗅过去嗅过来,然后伸手就要扒下他身上的深灰长袴。

甚尔彻底慌了,死死拽住裤带,薄唇紧抿,一副死也不放手的倔强模样。

鹿伏兎砂糖:“......”

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受伤的地方而已。

叹了口气,她妥协地将爪子松开,从小孩儿身上翻了下去,然后用荷叶杆有些生气地轻敲了下他的额头,写道:“受伤的地方,老实给我看看。”

甚尔见事情暴露,才缓慢地把长袴卷起,露出在重压下变得一片狼藉的左膝。

好严重。

鹿伏兎砂糖看着小孩儿白生生的腿上,皮肉尽绽的膝盖,差点当场老母亲落泪。

“...这是怎么弄的?”她心痛地写道。

“摔了。”甚尔垂着眼回答,黑发柔顺地贴在他脸侧,看起来乖巧又落寞。

鹿伏兎砂糖瞬间眼泪汪汪,她知道这是假的。

膝盖如果都摔得那么严重了,手上怎么可能会一点伤都没有。

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想再追问。将医药箱里的酒精棉翻出来,鹿伏兎砂糖闷闷地清理着伤口,不发一言。

禅院甚尔看到倒在一旁的翠色荷杆,迟疑问道:“你……在生气吗?”

鹿伏兎砂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起生气,说是心疼或者更恰当一些。

抬眼对视上小孩儿越渐焦躁的眼,鹿伏兎砂糖想了想,干脆伸出七八只爪子将人抱了个满怀,顺势在刚才敲打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以示安慰。

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但对于禅院甚尔而言,却宛如平地炸雷。

禅院甚尔只觉得两片柔软温润的唇蜻蜓点水般贴上了他的额头,微凉的温度,却顷刻间让被亲吻的地方灼烧了起来。

小孩儿一时间手足无措,伴随着耳边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声,暗绿的瞳孔闪过沉迷。

——好喜欢。

仲夏夜,黑发男孩与一个朦胧的影子亲昵相拥,一颗星子在此刻越过两人头顶高邈的夜空,坠入初夏的黑夜。像是既定的命运挣脱了原有的轨道,抛入未知的未来。

片刻后,抱够崽的鹿伏兎砂糖将小孩儿放开,伸出短胖的爪子在他手心里慢慢写道:“刚才的是标记,还记得我的预知能力吗?”

“下一次再“摔倒”的时候,我会及时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