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阴阳师再来独我山已经是一星期之后的事了。正如云雀锦所想,一下山他就忘了她的模样。

时至今日,云雀锦还是不明白“遗忘”需要的条件。是多少时间没有见面,还是离开多少距离?这些她都不清楚。不过没关系,她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多纠结。

阴阳师路过山下的村子,被村民们拜托去退治山上的狐妖,然而从独我山下来后,他就忘了见到的少女的模样,不仅如此,少女的名字性格如何,全都遗忘了。当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与村民们说的。于是他便以失踪的樵夫乃人为为由,替他们报了官。官府究竟有没有用暂且不提。回到宅邸的阴阳师倒是陷入了沉思。

遗忘是少女本身的能力吗?若是与生俱来的咒术师,咒术与记忆有关倒也说得过去。

或者说,是探入了某种神秘的领域,那名少女是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存在。如此一来,问题就接踵而来,那山上的少女是何人?神眷吗?

阴阳师将心中的两个问题列在了纸上,撑着下巴,神情有些困倦,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索性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召唤出式纸斟酒。他饮着酒,脑海中在描绘着少女的容貌。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个轮廓存在着。他将轮廓画了下来。

到了第三日,脑海中有关少女的轮廓也淡了。

到了第四日,少女的存在也渐渐从记忆中删除了。

到了第五日,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独我山少女的存在了。只能从自己前几日的书面记录中得到少女确实存在的证据。

第六日,他再一次来到独我山下的村子。失踪的樵夫已经被找到了,但可惜的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从官府的调查来看,应当是同行的几个樵夫所为,他们很快就招供了。至于原因,阴阳师倒没注意,无非就是嫉妒之类的。他在沉思着死去的樵夫的灵魂去了哪里?

一般来说,人死去后,灵魂会附于骨上。到了第七日,灵魂会脱离尸骨,返回到家中。但阴阳师调查了,樵夫的家中并没有任何的灵魂波动。

阴阳师断定,这樵夫的灵魂早在死亡的时候就脱离了身体。

他抬头望向独我山,郁郁葱葱的山林在初阳下,就像一道翠绿的屏风。

于是在第二天,阴阳师第二次上课独我山。

“看来在下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阴阳师站在台阶上,微微抬头望着最上一层台阶上明媚中带着一丝狡黠笑容的少女。

“怎么说?”云雀锦抱着胸,居高临下地望着阴阳师,金色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将她的影子点缀在阴阳师的身前。

阴阳师走近了些,越过那斑驳的影子。走上那几级的阶梯。穿林风荡起他的衣摆,眉眼间满是若有似无的笑意,金色的光芒将两人斑驳的影子合为一体。

“虽然看上去是第一次,实际上是第二次。”

“小姐的体质却是异于常人。”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却令云雀锦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我们今天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