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许昭月也被这话给惊到了,安乾道君口中的那个道侣,不会是她吧?

然而就在许昭月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时候,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许昭月被他气势所摄,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剑眉之下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他并没有刻意施展威压,然而他身上那股煞气就足以让靠近他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如此猝不及防落在她眼前,许昭月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震惊懵逼的状态,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却听得他徐徐开口说道:“那日过后,你怎么不来找本君?”

许昭月:“……”

许昭月费了一会儿劲才抽出几分理智去思考他这句话,那日过后,是指的那一日神魂相交以后?

他说的这句话倒没什么威胁意味,就只是一句简单的疑问。这让许昭月觉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找他。

他目光笼罩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睛如深渊一般,她实在看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他的态度相对平和,看得出来是没有要拿问她的意思的。

许昭月心里的惊惧倒是少了几分,还没忘记此时他们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是一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这些私事也实在不好拿到吃瓜群众面前说。

许昭月暂时稳了一下心神,说服自己淡定一点,这才冲安乾道君道:“道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乾道君没说可也没说不可,却见他转旁边走了两步,而后冲她丢来一句,“跟上。”

许昭月乖乖跟了上去。

两个当事人离开,可周围吃瓜的人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所以那个那魔修是安乾道君的道侣?”

“什么魔修啊,那是我们安乾夫人。”

“你是傻吗?你忘了安乾道君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屠魔圣手,死在他手上的魔修不计其数,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找魔修当道侣?”

“也就是说我们的安乾夫人真的只是种了魔修的毒?”

“那肯定啊,不然呢?”

“都是清虚派那丫头,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说别人是魔族,害我刚刚差点将安乾夫人当成魔修,若是安乾道君怪罪,我一定饶不了那丫头!”

听着这些议论的云乔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这么大的反转,更没想到许昭月竟是安乾道君的道侣,还有……她看了一眼那还在擂台上失魂落魄,像是受到重大打击的纪玄铮,还有那刚刚一直护在许昭月身边的念皙,以及此时面色迷惘的师父。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那么护着她的念皙要去护着许昭月,为什么师父和师叔在看到许昭月撑开那么伞的时候会那般惊愕。

许昭月随安乾道君离开了,恩赐本来也打算离开,在他身影消失前,却有一人叫住了他。

“你站住!”

纪玄铮走到他跟前,此时他面上还尤带震惊之色,他目光紧紧盯着恩赐,一字一句冲他道:“你给我说清楚,刚刚那人是谁,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立马杀了你。”

恩赐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说道:“她便是我的主人。”

“主人?”这话让纪玄铮无法接受,他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你主人早离世了,她怎么可能是你的主人?你被她蛊惑了是吗?”

“她身上有主人的魂魄,我乃主人灵兽,她的魂魄我怎么会认不出?”

这话似乎又给了纪玄铮迎头一记痛击,她身上有姜梦予的魂魄?怎么可能!姜梦予都转世了,她的魂魄怎么还会在别人身上?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许昭月怎么可能是姜梦予?

可是恩赐是姜梦予的灵兽,两人曾经灵魂做契,姜梦予的魂魄恩赐不会认错,还有那把凤鸣伞,那把只有主人才能撑开的伞。

纪玄铮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他似不堪重负往后退了几步,她真的是阿予啊,阿予还没死,阿予还活着,可他刚刚竟然差点杀了她。

此时骆修然听到这些话面色也是变了几变,他怎么都没料到阿予还活着,更没料到许昭月就是姜梦予。

不,早在之前他就已发现过端倪的,她身上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他从未仔细去探究过,从未深入去调查过。

如果他多注意一下,如果他再探查一下,他定能识出她就是阿予的。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因为他对云乔皙的私心,差点……差点杀了她。

骆修然紧紧闭上眼,面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玲珑阁很大,占地面积广阔,给每个门派都安排了专门休息的场地,安乾道君自然也有专门休息的地方。

许昭月跟着他进入房间,这一路行来她虽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随着他进房之后依然感觉腿脚发软。

安乾道君一撩袍子,大马金刀往房中椅子上一坐,而后目光向她扫过来,虽然只是平静的一扫,奈何这人气势太盛,眼神随意一扫便也摄人心魄。

“说吧。”他轻声开口。

许昭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问道:“道君想让我说什么。”

“那日过后为何不来找本君,你在朔城看到本君,为何也不来见?”

许昭月:“???”

许昭月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他,她打量了一下安乾道君的表情,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实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昭月只能斟酌一下字句说道:“道君如天上的明月高高在上,我不过一介卑微的女修,我怎敢去找道君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吹彩虹屁总没错。

“只因为这样?”

许昭月又暗暗想了一下刚刚那句话有什么不合适,好像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她应道:“只是因为这样。”

“这么说来不是因为不愿意做本君道侣?”

“……”

道侣……

这话让许昭月受到不小的惊吓,她想起他刚刚在众人面前也说她是他的道侣,她是真不明白安乾道君究竟在想啥,许昭月试图揣摩了一下,或许他在试探她?可他究竟在试探什么?难道安乾道君真想将她当道侣,可为什么啊?就因为那一晚两人神交了?可她明明记得一开始他是想杀掉她的。

道君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啊,许昭月实在揣摩不明白。

至于做他的道侣,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要做他道侣,想想就可怕好吗。

许昭月打了个寒颤,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冲安乾道君拱了拱手说道:“道君,那一日是我冒昧误闯道君神识,做出了一些于道君不敬的事情,还望道君恕罪。”

“你既然觉得那是对本君不敬,那你该知道对本君不敬有什么后果?”

分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丝毫波澜都没有,可是听着就莫名让人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道君饶命!”许昭月急忙求饶,“那日我并不是有意的。”

安乾道君手指捻起一枚酒杯正慢条斯理摩挲着,他的手指修长,光洁如玉,那酒杯在他指尖转动,竟是格外好看。

许昭月又道:“道君,我不过蒲柳之姿,不敢高攀了道君,要做道君的道侣,我实属不配。”

“若本君觉得你配呢?”

“……”

作者有话要说:老处男食髓知味,死皮赖脸要人家做他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