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这个一事无成的窝囊废！”

白书舟怒火攻心，举起了拐杖，狠狠击中女儿的背心。

“啊！——”白曾柔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因为咬破了舌尖，她张口吐了血，地上顿时一片鲜红。

白书舟看都不看女儿一眼。在这个残酷扭曲的家里，没有利用价值的白曾柔，和垃圾没什么区别。白家的信条向来就是八个字：成王败寇，唯利是图。

但顾溪流目睹了这一切。

外公的癫狂，母亲的眼泪，还有命在旦夕的林若瑶……

他当然知道自己也是外公的利用工具。只不过他比母亲来的幸运一些——外面都是自己的心腹保镖。

“外公，我当然有办法一条道走到黑，而且不必用林若瑶的命当代价。这里还有个可以当代价的人。”说完，顾溪流就摸出一把蹭亮的手.枪，“就是您自己。”

白家别墅顿时鸦雀无声，死神正在悄然降临。顾溪流眼中迸发出冰冷无比的寒意，这就是他传承自外公的残酷。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书舟顿时目瞪口呆，白曾柔也被吓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儿子的武器，黑色的枪管泛出幽蓝的光芒。锃亮的枪把闪着金属光泽。握在他指节修长分明的大手上，很是相称。可他居高临下，却是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外公。

“你！——”

白书舟整个身体都在簌簌发抖，枯萎的肌肉一颤一颤。

“儿啊，他是你的外公，他是你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做！”

白曾柔这次是恳求儿子，她实在不敢相信，儿子会把枪口调转向外公。

“妈，他只是个老不死的废物。对我来说，他和他身后的白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值得你来求情。”

顾溪流凝视着面前的老人，嗤笑道：“外公，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你都教过我什么话。当白家的外孙，第一要心狠手辣，哪怕是养育自己的养父，也要能下手根除。第二要绝情绝义，这世道就是无毒不丈夫，你说是不是？！”

他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其实并不是顾伯年教成的。而是白老爷子一点点灌输而成的。

从他刚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命运。白老爷子辛辛苦苦谋划三十年，给外孙铺就了一条弑父上位的路。首先就要拔除掉他对顾伯年所有的感情。

同样的，他可以对养父顾伯年下死手，当然也就有这个决心对外公下狠手。反正，无毒不丈夫。

“你这个畜生！”白书舟的声音在颤抖。他不可思议道：“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亲外公吗？！”

顾溪流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枪，冷冷道：“外公，我之所以会出生，是因为你想霸占顾家的家产，就把我的母亲送到了一个流氓的床上。你把我遗弃在一座桥的下面，用二十年教会了我怎样去憎恨自己的养父……”

顿了顿，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恨：“而我现在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因为你的愚蠢和无知。林若瑶是我最爱的女人，和她比起来，你，只是个已经利用完了的垃圾。”

说完，顾溪流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白书舟躺在了血泊中。他临死前瞪大着眼睛，好像还在不甘心——

不甘心顾伯年怎么没去死。

不甘心顾伯年的女儿怎么会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