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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光下,在山河里照耀出火一样的颜色,拇指般大,黑夜中闪着独一无二剔透内敛的光色。

天道动怒,雷电交加。

立在上方的黑袍人捧着那凤丹只沉迷一会儿,挥袖撒下雪白的粉末,纷纷扬扬落在被抽干了血的尸体上。

他一闪身,来无影去无踪,消失在黑夜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化尸粉起了作用。宗措终于揭了那定身符。

已经没有可以限制他行动的东西了,可裴庚还愣在那里,像是魂也被带走了一样。

柏青霄看不过去,拉着他手腕往里跑。

宫人的血泊,靴子沾上了就去不掉,粘腻的铁锈斑的印子一路绵延至天子居住的宫殿里。

柏青霄猜的果然没有错,那黑袍人撒的就是化尸粉。

雪一样美丽的粉末,落到尸体上,很快就把尸体融为一滩水。等明天日光一照,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这不对,柏青霄想,他把过裴庚的脉,绝不是化尸粉。

若裴庚身上的毒不是如他所说在家人尸体上触碰到沾染来的,那又是从何处得来?

他仔细查看了四周,花香徐徐,后院摆放着甚是温馨的中秋家宴,此刻却失去了主人。

柏青霄回头看向裴庚。

太子服穿在裴庚身上依旧鲜艳,可整个人却失了生气,跌坐在那里,抽噎着拽着那一对面目全非的尸体,想要紧紧拉住他们的手。

却无论如何寻不到挽不回,再也触碰不到那想见的亲人,再也无法见上最后一面,成为心里永远深埋的痛。

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腐烂,看着自己过去的喜怒哀乐渐渐化为一滩没有任何回应的水迹,过往点滴梦一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