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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那头的管家沉吟片刻,试探性地插入一句,“随少,先生让我叮嘱您,好好在那边生活,有什么事就跟路先生讲。”

态度含蓄、用词温和,显然是特地经过一翻加工。

沈随嗤笑一声,不用猜就能想象出沈若风的说辞,也就管家替他掩饰,把自生自灭四个字换成好好生活。

不过再怎么不忿,也没有办法,沈若风停了他的零花钱跟银行卡,摆明了要让儿子好好尝尝被发配的苦头。

沈随沉下脸色,挑衅勾起唇角,“我要是不愿意,他打算怎么办,直接让沈家的户口本上少一页?”

管家对这父子俩的冲突心知肚明,沉默片刻,选择性地跳过他的嘲讽,“先生还说了,在您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之前,只能暂时住在s市。”

“我妈的忌辰就快到了,他难道不打算让我回去?”

“先生说,这要看您的表现。”

沈随握着手机锁紧眉头,眼底闪过一片戾色。他按捺住心头不快,靠在墙上吐出一口烟圈,手臂内侧有些绷紧。

沉默两秒,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平静地问,“掌控好脾气的标准是什么?”

管家官方而不失礼貌地回答,“先生会定期向接待您的老朋友进行了解。”

沈随无声冷笑,沈若风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多么讽刺!

他如是想,却又压抑怒气把烧到嗓子的那把火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沈随很清楚,他必须要回去。

街对面的霓虹灯牌把他漆黑的瞳孔点染出两分烟火气,沈随轻轻滚了一下喉结,下意识地按了按左手的掌心。

那里有一道淡得看不出形状的陈年旧疤,不细察的话,连自己都会忽略。

管家听到对面没了声音,以为沈随已经答应,随后补充说,“还有一项,那位家里应该有个儿子。上回跟先生聚餐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机屏保照片是一个五岁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