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是输棋的那个大爷已经被樊肆给气得不行了,推开棋局站起来,把汗巾甩在肩上,苦大仇深地瞪了樊肆一眼,骂骂咧咧地说:“以后别再让我下棋时碰见你。”

那大爷走远了,樊肆耸耸肩,也要离开,却被一个年轻人冲上来揪住衣领。

“喂,你什么意思,断我财路?我好不容易钓到的鱼,才下两盘,就让你给赶走了?”

樊肆下垂的眼睛显得没精打采,伸手拍了拍那人的手背:“唔,有话好好说。”

对方哪里肯好好说,气得有点急眼了,死死盯着樊肆,像是认了出来,忽然笑了一下:“哎,我还以为,这么嚣张是谁呢。你不就是最近那个有名的弃犬么?你手伸这么长,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晋家的小少爷吧?”

这人说话真难听!

楼云屏在旁边听着,都气得火冒三丈。

可她跟樊肆连朋友都算不上,当然不可能冲上去帮樊肆吵架,那未免也显得太自作多情。

她以为,樊肆会气得跟这人打起来,还想好了,若是他俩打得太凶,她就去附近报官,回来再作证,是对面这个人蓄意挑衅。

结果她没想到,樊肆淡定地开口说:“当然不是了。你想啊,如果我还是晋家的小少爷,我想断你财路,我刚刚为什么不拆穿你的骗局,你敢动我吗?但我没有,我就是烦他烦得不行,说了他几句,他自己气跑了,可跟我无关啊。”

他说得太过淡定,慢悠悠的语气里有一股自成一派让人相信的力量,揪住他领子的那个年轻人迟疑地一顿,莫名其妙地就顺着他问:“他怎么烦着你了?你干嘛说他呀!”

樊肆垂着眼,很不高兴地说:“他下棋不穿鞋,脚臭得我很烦,棋都看不下去了。”

“……你有病啊!”那人破口大骂,可也拿樊肆没办法,松开他的衣领,鄙夷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自认倒霉地收拾东西走了。

楼云屏听了全程,躲在一边忍笑忍得肚子疼。

樊肆理了理衣领,转身,就恰好当场看到楼云屏弯腰憋笑的样子。

“……看笑话给钱了么。”樊肆声音平平地问了一句,和楼云屏擦身而过。

楼云屏扶着柱子笑了好一会儿,费劲地擦着眼角的眼泪,直到晋珐来找她时,才总算缓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