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乡的楼家?与京城隔得十万八千里,乡野孩子之间说的娃娃亲,又能算得了什么。

等过得一年半载,晋珐见了京城的新鲜姑娘,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想起那回事。

所以晋夫人不急着在此时去打消晋珐的念头。

晋珐也大约猜得到晋夫人这未曾出口的念头。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较着劲。

楼家从来没把这桩娃娃亲当真,晋家去小水村找他那天,四方八邻脸熟的不熟的,全都跑过来凑热闹,沾亲带故地喊着他,想要讨得一点赏钱。

唯独楼家没人来。

他还疑心楼家不知道这件事,可当他跑去找楼云屏,楼云屏却开口就恭喜他。

于是晋珐懂了,这桩娃娃亲,对于楼家来说,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玩笑。

他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

如果他都不坚持,他和云屏的姻缘,就更没有人在乎。

晋珐要学的东西太多,学得狠了,有一回半夜沾了凉露,发起热来。

晋夫人焦急地守在他床边,病热之中,他也说起了胡话,开口却不叫爹娘,只叫云屏,云屏。

晋夫人吓了一大跳,连夜派人去小水村找人。

晋珐是晋府现在唯一康健的血脉,若是他当真病傻了,永昌伯府就后继无人了。

好在晋珐年纪轻,体子好,热病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