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生端了一叠糕点进来,看见谢菱又躺在那儿,不做声地望着窗外,低头忖了忖,走过去道:“姑娘,可是又在想夫人了。”

每一年夫人忌日,姑娘总会闷闷不乐。

一个和自己有血脉至亲的人,在记忆中却从未见过,年年去悼念她,却年年也见不着她。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

谢菱眨眨眼,视线转向环生。

环生劝道:“姑娘,今日在祠堂上,老爷特意说了过去夫人的不少趣事,想必也是在慰藉姑娘,让姑娘能多个念想。”

“姑娘不必如此伤感,夫人虽然走了,但年年有人惦念她,足以说明,她是一位受人敬爱的好夫人,姑娘是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讨人喜欢的小娘子。”

这些,谢菱倒是从未想过。

她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对环生问:“人死掉以后还被人记得,才算有价值。那,那些不被人记得的人呢,难道,就这样消失在人世间了。”

生死之事,年轻的环生也没有经历过,只是想到那些无主孤坟的凄凉模样,捏紧手帕,点了点头。

谢菱眼眸颤了颤,没说话了,视线转向窗外。

这就是她不喜欢虐文世界的原因。

剧本里,虐文女主的死因都太过轻飘,为情而死,或因为愚蠢而死,哪里有什么价值?

在她扮演过的马甲中,若说最“死得其所”的,应该是阿镜。

雷声轰隆滚过,这一次便不再是吓唬人而已,雨珠大颗大颗连成串坠下来,瞬间打湿了窗扉。

大金七十三年,沅镇的冬,也曾下着这么大的雨。

只不过,那雨是刺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