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焕甩了下鞭绳,驱车直行,忽然没来由地问了阿镜一句:“如果我和黎夺锦一同陷入危机,你会帮谁?”

阿镜丝毫犹豫也没有地答:“黎夺锦。”

陆鸣焕微翘的嘴角立刻沉了下来,脸色如同浸过黑水,用力地一甩缰绳,抽得两匹马长嘶着朝前飞奔。

他真是贱骨头,好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受罪。

到了约定地点,陆鸣焕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因约定只让他一人前来,陆鸣焕将马拴在树下,独自朝山道走去。

周围静悄悄的,在隐蔽山脚下,有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坐在那儿,面前摆着一车瓜果售卖,男子似乎低着头在打盹。

陆鸣焕下车,左右看了一眼,抱着手臂走过去,招呼道:“老乡,葫芦怎么卖。”

这一车上并没有葫芦,陆鸣焕问的这句,正是暗号。

男子依旧没反应,陆鸣焕定住了脚步,没再靠近。

他目光隔着草帽落在那男子身上,眸光在男子的头颈交界处眯了眯。

不对劲,人若是打盹,头会低垂,正常脖颈会柔软弯曲,怎会有这么明显的突起?

看起来,不像是在低着头犯困,而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陆鸣焕立刻转身,但他还未来得及跑几步,山头一阵箭雨便蹭蹭扎在了陆鸣焕脚下,若不是他反应得快,他一具肉身也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有诈!

那私人弩坊的老板或许确实有想要投靠世子的诚心,但依靠他提供武器的山匪绝不会乐于见到此事。

虽然黎夺锦在沅镇并未任职,因此与山匪之行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一个世子的势力,足以叫山匪忌惮。